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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番外梦里听时光眠了(一)

我亦飘零许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问人生,到此凄凉否?把空名料理传身后。

言不尽,平生万事、苦寒难受。

致东荒帝君庚辰

庚辰出世的时候,东荒已经是东荒,却还不是八荒之首,只是那时候的庚辰还不是庚辰。那时候的他,还是东荒淮水河中一条不谙世事的水虺,他有个知己小友叫淮阴,而他是淮渎。淮水幽幽,清江怀抱东荒,那时候的他们无忧无虑,不问世事更迭,沧海桑田。

淮阴曾问过他,“淮渎,若有朝一日离开淮水河,你想做什么?”

彼时他哪里知道后事苍茫,不过付之一笑,“淮水无限好,我为何要离开。”

是的,他是一条没有追求的水虺,余生只想徜徉在淮水河中,酬一知己,若可以再娶一位貌美的伴侣,大抵岁月静好。

可哪里来的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他还没有负重前行。后来这个道理,他终于明白了。

世间第一条神龙应天命诞生,那时候庚辰就在龙女的身边。彼时天道尚未成熟,天命降临龙女时,他错将本源之力悉数纳入。

淮水河中不起眼的水虺,得天道错爱化身而成龙,上古史中,从此有了他新的名字,庚辰。紫微垣万千星光中,东荒最耀眼的那颗,是生来就是神君的存在,那时候的他甚至能与平生帝君声名并驱。

东荒的瀛洲,那时候还甚是荒芜,执掌天地间大事的,还是紫微垣的平生帝君,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天道犯得错误,而他自己亦然。他曾在凡间看过一句诗词,大抵能形容他当时的境况,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都说神山的勾陈大帝是世间的战神,可又有谁不知道,庚辰神君亦是能征善战。平八荒、战四海,赫赫战功,平生帝君见到他都能和颜悦色道一声,天之支柱。

因生于东荒淮水,故东荒一脉尽归他名下。

上古之神大多在为这个世间尽力中牺牲,所剩寥寥无几,紫微垣的平生帝君、神山的勾陈大帝、玉京山的元始天尊,还有东荒的庚辰帝君,这哪一个不是小辈口中提起来都带着敬意的神君。

所得太轻易,所以从不曾想过,这一切都不曾属于他。十几万年前的那日,他奉命平东荒大妖淮阴。东荒大妖淮阴,作乱许久,只是他从不曾细想,这样的妖,会同自己有什么关联。

他所学术法,能诛杀妖邪魂飞魄散,从此再不能出现在世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可淮水汤汤,给了他如此震撼的迎面一击。所谓大妖,竟是他儿时小友,淮阴。

紫微垣诏命,诛。

世上还不曾有谁,敢违逆紫微垣那位冷峻的帝君下的诏命。而他,是第一个,亦或许是最后一个。不曾全力诛杀,亦不曾将其镇压锁妖塔,而是就近封印在东荒淮水的山脚下。耳边依稀还是淮阴怨毒的声音,生生唤的是,淮渎,淮渎,你是淮渎。

他甚至想,淮河水中,淮阴的本性是不坏的,他曾经是了解过他的,母亲河,总能唤起淮阴丢失许久的良知。

叛乱诛灭,紫微垣复命,上古时候积威甚久的紫微垣,即便还未靠近,都能感受到浓浓的震慑和威严。

平生帝君正在虞渊主持月升,虞渊之巅的月桂树,海面有一轮明月缓缓升起,花开满树,花香溢满了整个虞渊。那边的玄衣帝君,连头都不曾回,只静静站在树下望着升起的明月,若有所思。

明月照宫阙,人与明月共一色。

“庚辰,若你不曾后悔,本君亦不会多加责怪。”许久,才传来平生帝君冷冽的声音,那是帝君惯有的语气,无欲无求,仿佛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

庚辰思索,便觉不悔。

淮阴虽坏,可以说丧尽天良,然他自有能力压制,算是全了年少时的一份情谊。他那时候哪里听得出平生帝君的弦外之音。

他走的时候,路过紫微垣遍布星辰的上空,遥远的东方天际,有一个灰暗的女星隐隐围绕在他身边,有突围之意。星辰浩瀚,庚辰不甚在意,洒脱离去。

庚辰走后,平生帝君才转过身,望了远去的东荒主君,叹了一口,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以后,九嶷山多了一个九黎上君,东荒的沼泽有龙息隐隐约约。

东荒十几年如一日,他所求也并没有因为淮阴而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只是淮阴日日怨恨,让他十分遗憾,旧时小友一去不返。

有一日,他回想过往,便徒步去了当年成龙之处。

自打应天命成龙,他已经许久不曾回到淮水了,淮水的一草一木,淮水河里的每一个生命,都让他十分的亲切,甚至产生眷恋。他征伐多年,早已冷硬的心,在母亲的怀中,软的一塌糊涂。

他是在淮水河中的沼泽塘深处,找到的那颗龙蛋,黛色苍苍,壳上许多复杂的梵文,中有隐隐微弱的龙吟,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条与天同生的龙,且是一条龙女。

龙族繁衍艰辛,龙女更是稀少,更何况这颗孱弱的龙蛋,似乎承袭天道,生而为龙。

庚辰身怀的本源之力,情不自禁便想亲近,但凡他只要靠近,血脉中的共鸣就想臣服的跪下。他已然察觉到异样,却还是克制不住被吸取修为。

这颗龙蛋,想要他身上的本源之力。庚辰脑中出现这样的念头,而他也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本源之力并不排斥这样的行为,甚至可以说有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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