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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夭夭

后半夜的时候,天气转寒,深夜里的槐花香阵阵传来,沁人心脾,李妍爬上树屋的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霜花正悄悄的下了下来,让她冷的打了个寒颤,赶忙进屋将门关了。此时萧重华已经发着热,嘴里一直喊着什么,“『药』……『药』……”

她放下身上绑着的东西,连忙上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她心中也是十分的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地处偏僻,偏生这棵树又生的高,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不过她看着掉在地上几瓶瓶子,突然想起来,她离开凤京的时候,长兄曾经赠予的几粒『药』,据说就是防止她路上有个头昏发热的。

李妍想去自己的荷包里找找的时候,却被地上躺着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药』……”她心头猛然一跳,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将他的手掰开,道:“『药』什么『药』,我去给你拿。”

此间『插』曲她倒是没放在心上,寻了『药』给他服下,又挂心着他的病情,一夜倒是没怎么睡,后来见他终于退了热,一颗心放下来的同时,便沉沉的睡去了。

燕南有木草原的秋天,进入九月,就一天天冷下来,昨夜又是一晚上霜降,草原上放牧的游牧民族都少了许多,晨光熹微中,将古老槐树叶上的霜华融化,只留下晨间的『露』水。俯首望向古槐树下的地方,白茫茫一片的,是昨夜被霜打落下来的槐花。分明已经入秋,且还是霜降的夜里,可往日里四、五月份盛放的槐花,却开的比春天里还要灿烂几分。

这棵参天古树,寄托着有木草原牧民的希望和情丝,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恭敬的前来参拜,年节到来的时候更是早晚大祭,但是平时却鲜少有人前来,怕惊扰了神树,因此即使现在树下系了一匹正在吃草的马儿,也无一人知晓。纵然是有人,大抵也是不会有人惊奇,多的是驰骋草原的人,都说民风淳朴,民心质朴,大抵不外乎如此。

萧重华醒来的时候,出饿了胸口疼痛难忍,其他的倒是暖洋洋的。胸口之痛,那是他箭伤所致,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赵王萧珩,前朝兰陵大族,五代权贵,京城盛传‘五陵世家,养不出一个萧氏公子’,而他是先赵王嫡长子,自小承袭世子之位。先赵王薨逝,燕南戎狄趁『乱』犯上,举兵过王庭直入大秦腹地。这个少年赵王,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幕府点将,少年拜帅,不仅将戎狄退出边境,更是一举歼灭,从此蜗居王庭不敢出,令戎狄之人谈赵王『色』变。

世人都说,赵王萧珩少年将才,用兵如神,扫燕南平北方,立马塞上,隐退燕南,是盖世真英雄。然战事凶险,沙场无情,斧钺加身,刀头『舔』血,从无一人想过他其实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而已。

大丈夫,真名士?其实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年幼的钟鸣鼎食,锦衣荣华,他要用余生报效家国。有时候,他午夜梦回,也会想起那年微风细雨下,他见过一个姑娘,羡慕过她的人生,天家之玉,万般荣宠,生的无忧,活得肆意。未央打马,赵王府翻书,后来听说周王的事情,他只留下一声噫吁。

飞鸟与鱼不同路,所以山水不相逢,他们殊途同归,而陛下的启元公主才刚刚开始要还曾经享受的。

萧重华思绪纷飞,不知为何会想起那么久远的事情,大抵是陛下的那位启元公主给了他太多的熟悉感,那种从骨子里洋溢的喜悦,仿佛他们曾经是那般熟悉。他摇摇头,撑起自己的身子,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身上一凉,却愈加警觉。这古槐的树屋,是他无意中发现的,素日里受伤,府上惊惊慌慌,闹得他十分心烦,但凡不是什么大伤,为不惊动府里的人,他都是宿在此处。

这树生的高耸入云,枝繁叶茂,寻常人上不来,也想不到这树上的别有洞天。昨日他收拾戎狄残存的部族,因为轻敌受了箭伤,到这里的时候也只是堪堪给自己拔了箭,后面就神事不知了,只是隐隐约约中似乎是有人上来了,想到此,他一眼扫了周遭的环境,才看见素日他谁的竹榻上蜷缩着一个人,此时似乎是熟睡了。

阳光已上树梢头,萧重华低头看了身上包扎得不怎么好看的伤口,利落起身,拿了一件平日穿的袍子穿上,略微梳洗后才踱步到竹榻边,打量了一下榻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外来者,那是一个姑娘。还没有靠近,他却不得不说,从不曾见过一个姑娘,睡相如此,称得上奇差了,横七竖八,又将他平日里的枕头盖在头上,俏生生的一双玉足,倒是让他有些进退不是。

他还未来得及想些别的,榻上的姑娘已经顺势滚下来了,萧重华此人,平日里在他人面前都是稳重端方的一个君子,可实则了解的人知道他对万事漠然,说白了无情无欲,寡情淡漠对谁都起不了波澜,若是平常他定然是任由那人落在地上,可鬼使神差的,他顺势接住了她,胸口自然是一阵同没,不过却让他认出了她。

燕南王庭他见过这个姑娘,当时只以为是个小丫头,不曾想当日的一面之缘,竟会让她救了自己。只是这轻飘飘的重量,莫不是家中苛待?瞧她也是一人骑马游『荡』在草原上,兴许真是他所想的样子。这方他还在思量,怀里的姑娘也明显从梦中受了惊吓,睁开眼的时候,眸中还有惊惶不定。

古人说,秋水为神玉为骨,这个姑娘生了一双举世无双的好眸子,撇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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