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代的魔兽契者,不仅成了魔兽的软肋,亦成令下的软肋。”与亓衍对棋者,身披一身乌袍,在亓衍稍不留神的瞬间将棋往棋盘内一置,意味深长道。
旋即,他敲敲棋盘,再对亓衍道:“殿下原差一步即可全盘获胜,如今却因沈陌黎的一丝分神而骤然输掉全棋。殿下认为,这样值得吗?”
思绪被藏在乌袍里那饶话拉至面前,亓衍眉宇间透露着将人拒之千里冷似寒冰的精芒,薄唇上却是勾起一抹笑道:“魔兽契者出事,想必魔祖比本尊更为紧张。本尊不过借势与魔族交好,又谈何会让一个人族女子限制住本尊的行动?”
亓衍面上得风轻云淡,心底却略带着少许不安。对于沈陌黎的行踪,亓衍实已算准。他知得沈陌黎前去寻找魔沙树,势必引来潜伏沙域万年的雾魔扰袭。
仅是当初在沧冥巨森内,亓衍也同时知悉沈陌黎拾获过那件克制雾魔的宝贝。
唯今,他在与魔祖交锋的最关键时刻,自然是难以脱身,更在心底祈愿着沈陌黎能尽快察觉到那物的用场。
戒指上的信号不断响彻,令亓衍身在此处,心却早已飘到沙域去。
在心忧之际,亓衍掌心一祭,过沙砾的血莲自其掌心飞出,在无人察觉到的瞬间即刻往沙域赶去。
待做完不为人知的一切,亓衍再是起身对黑袍道:“棋已下完,魔祖也该是回来了,还请暗魔使者为本尊带带路。”
“看来殿下是不打算管魔兽契者死活喽?妖族冷情,几万年来果真未变!殿下这边请。”身着乌袍的暗魔,好似对亓衍的抉择极其满意道。
魔、妖二族万年不曾有过多的联系,尔今仙、魔对战,亓衍有意连结妖族共战仙族。在魔族一些事上,亓衍委实出力不少,然魔兽契者身份过于特殊,无论是暗魔亦或是魔祖,皆不会希望妖族之人干涉过多。
亓衍若是在意,又能弃之不管的不冷不热态度,恰中暗魔下怀,令他再不做任何迟疑,带着亓衍便往魔祖处去。
再放眼整片沙域,此时在苍迩冲火势所产生的熏烟笼罩下,早已是一片狼藉。
沙穹转白的荒沙间,再见不到往日的不尽广阔。漫的熏烟漆乌覆盖万物,虽不含剧毒于内,却更胜剧毒的剥夺去沙域内的尽数空气,令常年以沙域为家的魔物,在熏烟中直断了呼吸。
在难以辨别远近的熏烟里,辽阔的荒沙上道道漆黑仿佛带着烧灼气息的哭泣,将本是金黄的沙砾染成焦黑。
熏烟在沈陌黎的汪洋阻挡下,未有过多渗入结界,结界上覆盖的团团似雾似火的诡异,却令被制止停留在城池内的众数沙魔恐慌无比。
烈火与结界壁的强烈摩擦间,徒然响起阵阵崩裂破碎声。自结界各处,受烈火的不断烧灼,逐渐有无数的裂痕在蔓延,好似随时皆可能将结界尽数碾碎般。
“不好,结界因破口过久未得缝合而出现不稳。”翔章望着裂痕遍布的结界,心底极忧道。
处于破碎边缘的结界,却让与缕缕浓雾对斗中的翔固,再次看到取缔翔章的机会。
他朝着翔章大声道:“族长,听闻沙印内除历代族长藏在其中的魔气,更有我族的开族法宝蕴藏其内,族长何必试以运转法宝保住结界?”
“我族多次面临大难,皆未有族长祭出法宝,想必那法宝中暗藏着某种凶险。”翔章却是直接否认去翔固的建议。
被直接拒绝后,翔固却是半点不放弃,再续劝道:“此话差矣,我沙族历代虽也遇到过险境,却从不曾如这次凶险。回望沙族历史,我等还未见过何时有结界被破除开的情况。”
翔固煞费心思,依旧打着法宝的主意。
对于那神秘的沙族法宝,沙印内实际并无多少与之相关的记载,而前任族长的悄然失踪,亦是未有对翔章交代半点与法宝有关之事。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翔固对法宝起的歹念,自从暗中皈依魔祖后,魔祖便在翔固面前多次提及过那惊诧饶法宝。
在魔祖的述下,翔固已然比翔章知得更多与法宝相关之事,更想在翔章祭出法宝后,借机夺过法宝。
听翔固所言若似有几分道理,翔章眸光依旧紧盯着结界,态度谦恭地对旁侧的沈陌黎道:“契者如何看?”
沙族内,翔章虽是最高掌权者不假,他却更尊魔兽为王。因魔兽的缘故,在决定大事前,翔章亦可想听听沈陌黎的意见。
仅是这番询问无人应答下,翔章骤然回头中才察觉,熊熊烈火与汪洋的冲撞中对沈陌黎造成的伤势有多重。
望着火势惊饶沈陌黎,在恍惚间识海已被拉回到许久前的沧冥巨森。
前世,沈陌黎清楚地记得,幽冥巨森中的生灵为护她安好,也曾惨遭洛魁圣殿暗下毒手。那在夜里骤然间连绵数里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晚,夺去诸多生灵的性命。
在那场滔火势中,最后还是鸾莺出现,以羽翼化成无数清水方将盛火浇灭。
鸾莺……
沈陌黎随着识海里关于前世的回思,骤然间有了良方生于心头。
在翔章询问无果,正准备为沙族安危几近祭出法宝时,沈陌黎的声音赫然响起:“章长者且慢!”
回过神的沈陌黎,明眼看见翔章于掌心中即将爆发的利光,断然阻止道。
虽不知翔章即将祭出的是何物,但借着那束利光沈陌黎便可猜得一二那物对翔章的损害。面对那滔的火势,她不想再有人因其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