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铿锵有力的话,再次让枫双心底略生惊诧。仅不过那惊诧一闪即过,便又一次归于虚空。
枫双眼里若藏了万年冰川,仅是不经意的对视间,便要将人冻成千丈冰块般。在那番凌厉的对视间,枫双眸底的冷漠仅维持了一息,便又弯出抹近似暖阳的温馨。
他笑着扣到指尖,打出一个响指道:“成,陌儿喜欢,别护着沙族,就是想护下所有人我都代你去做。”
随着响指声的游荡,飘曳的纱幔骤然间再次拉开一道门来。
连一眼都不愿再看翔麟,枫双仅是放下那个被把玩得碧光闪亮的玉杯道:“既然陌儿开口,我也不在留你,快些去找你的族人去罢。”
听到枫双那般,翔麟虽仍不愿离开魔池,仅是思及谲族入侵,翔麟亦知眼下绝非意气用事之时。带着对枫双适才对沈陌黎问话间的不解,翔麟只在多看了沈陌黎几眼后,便迈着蹒跚的步子,想要匆匆又看似极慢的往魔池外赶去。
沙族人只以为他一夜苍老的身子,是因思念魔女的关系。却仅有翔麟自己知道,是这池金水的反噬,才使他落得今日这般模样。
未听祖训告诫,翔麟在魔女坠池后的日子里一蹶不振,更是取水若干融入己身,想借魔池水知悉魔女下落。
哪知这魔池看似无害,融汇入体后却像极了毒药,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翔麟的三魂六魄,更使翔麟本是英姿飒爽的容颜在一夜间变得苍老。
在魔池畔驻守的这些年里,翔麟曾无数次尝试过将融入自己体内的池水逼迫出体。可是几番尝试,却皆以失败告终。
唯今,翔麟虽不知为何自己再皆魔池水化鲲鹏袭击枫双,那能噬人骨魂的魔池水未再如先前那般,直夺走翔麟的朝气、命数。
但因以往的经验,翔麟在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枫双一眼,若是想从枫双身上看到魔池水的可怖反噬。
仅是余光喜斜瞥下,枫双依旧是孩童那般稚嫩模样,在借魔池水化成群龙击抗下,却好似无受半点魔池水的影响。
带着极其的不解,翔麟眸底的失落不言自彰。他拖着老迈到几近无法走动的脚步,朝着魔池外赶去。
在与枫双的对峙后,翔麟更有极多话想问翔章。
他不明自己身体内为何再感知不到魔池水作祟的痛楚,更想不通自己再借金水时,为何再不受魔池水反噬。种种疑问,翔麟不得其解,仅是在疑问中联想到翔章素日里多番对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的心疑瞬间升级。
翔麟不知的是,自己的躯体早已同自己深爱的魔女那般,经过魔池重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不过是翔章对重塑之术掌握得并不精湛,才使翔麟在魔池金水的重塑下依旧保留着许多自己原先或多或少不该保留的记忆。
尔今,与其魔池水再不会对翔麟造成反噬,倒不如是翔麟自身已化成了魔池的一部分。正因与魔池化归一体,翔麟亦再不会收到魔池水的半点伤害。
但那份由魔池金水中的借力,却非百利无害的。在翔麟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须臾间,丝丝金水因先前翔麟祭鲲鹏为己所用的关系,已然在自己的识海内生根发芽,在翔麟脑海莫名一阵空白之际,暗自掠夺了翔麟的部分意识。
当初魔祖铸造魔池,便是存着一己私心,想将自己重塑的所有魔人皆归己用。因此,那些以真人真血肉重新打碎进行重塑的魔人,本身在被重塑而成时,心底便被植入对魔祖难以变更的忠心。
纵然在万千岁月里,那些被魔祖重塑出的魔人应各种外界关系,那抹对魔祖的忠心也有在岁月的磨洗下淡化。但那些本就与寻常魔族有别的魔人,每每在经过魔池金水的再次漂洗下,那抹随时间可被稀化的忠心便会再一次被加剧。
屡屡得水增强,对魔祖愈发忠诚的信念,对于诸多重塑后的魔人举止间并不会有多大影响。但倘若在利益涉及到魔祖时,那抹藏于识海内的魔池金水便会发挥令人意想不到的能量,直引领重塑后的魔人意识,朝着利于魔祖所想的方向去做事。
在翔麟迈步走至看不见的地方后,枫双才放下玉杯,不咸不淡道:“方才离开那人,体内吸入的魔池水过多,怕往后自己的举止已不能由他所控。陌儿,防人防心,你若想护沙族我自不阻止,但你见他时,可要务必心。”
沈陌黎身为魔兽契者,即使什么都未做,便已是魔祖死担
翔麟既已吸收过多的魔池水,而再短短千年内行动再无法随心去做,枫双更认为应趁早将话明。
枫双虽是谲族人,但他并不认为听魔祖之命,毁去沙族便万事大吉。在进入这片茫茫沙域时,枫双心底便已生出其他打算。
与其灭族,枫双更觉得侵蚀了沙族意识,将沙族归为己用,于往后而言更有利己。
只不过眼下,枫双并不急于铺展自己的打算。
借着时间推算,魔兽离沙域已有些时日。魔兽一旦归来,谲族便临大敌,但枫双却有足够的信心,在魔兽出现后将一切化险为夷。
浪费时间做无意义之事,使谲族开展一场屠杀,在枫双看来,倒不如闲坐这魔池畔,来一段风花雪月静待魔兽出现来得直达目的。
看到枫双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沈陌黎的神情中隐隐掠过一丝猜疑。她谨慎地看着枫双道:“看来,你对沙域内的一切都很熟悉?”
枫双此前表现出的种种,沈陌黎看得仔细,更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