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煌奇怪的抬起头：“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很早就说过了吗？师父说过，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仙道远矣。我之前一直都在上清天中，从未与人接触过，缺乏与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师父让我进入这滚滚红尘之中，亲眼目睹世间种种，保持本心，历练心境。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当初师父让我下山修行时，你也在一旁亲眼所见啊！”
想到那天晚上两人初识的场景，唐心心中一阵甜蜜，正是在那个晚上，他们两人的命运就紧紧的连接在了一起。
“说的就是那天晚上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唐心回忆了一下，脸上的甜蜜渐渐变成了郑重：“煌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当日师父说要你留下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不就是说让我留在山下，和你在一起？还给了你一瓶伐髓丹？唔？”
廖煌突然想起，当日师父一脸冷笑，问他知不知道这世间最毒的东西是什么。
唐心看他表情变化，知道他想了起来，认真的道：“煌哥哥，你也想起来了？当日师父说，人心之毒，远胜世间所有毒物！”
廖煌郑重的点头：“我想起来了，师父是说过这句话，我记得当时师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师父说如果我不识人心险恶，哪怕修为通天彻地，到最后也不过就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还说待有朝一日我看透人间百态，内心足够强大，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情况时，他老人家才会来找我。”
唐心在一旁点头：“就是这句话了。”
她叹了口气：“当时你我都太患得患失，只沉浸在师父让你留下的惊喜当中，并没有仔细思考这番话。后来在梦中，我经常梦到当时的情况，想想师父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和样子，我心中总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不祥？”廖煌皱眉：“心心，你想多了。”
“有些事情想多一点的好，”唐心看向他：“煌哥哥，我现在才刚开始修炼，对于修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你修行时间比我长，对那些上古秘闻知道的远比我多，那么在你看来，师父的实力如何？”
“通天彻地！”廖煌仔细想了想，认真的道：“师父跟我说过仙界的一些事情，从他老人家的口气来看，对于神话传说中大部分的知名仙神，他老人家都不怎么能看得上的。”
唐心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我是说，既然师父的实力那么强，已经达到传说中一力降十会的最高境界，凡间自然不说，哪怕是传说中的仙界，只怕也没有几人是师父的对手。可你也说过，师父生平似乎有一件莫大的憾事。我就奇怪了，以师父的能耐，只怕早就能够逆转阴阳，操控生死，对他老人家而言又能有什么憾事？而且想起师父当日说那些话的表情，我突然有一丝不寒而栗，煌哥哥，我可以肯定，师父让你来入世修行，其深意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廖煌眉头紧锁，沉默了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嗯？”
廖煌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阳台边，抬头仰望星空，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很早以前，当我在上清天中的时候，就经常能够看到师父站在山顶上望着星空发呆。我曾经问过他在想什么，却被他老人家大发雷霆，揍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不敢问这件事情。但我能够看出，每当师父仰望星空的时候，他老人家的心情都很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差！”
“师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喝酒，其实以他老人家的实力，什么酒能醉的了他？但是他喝酒的时候都会把全身的法力封住，最后喝的烂醉如泥。有一次，他老人家喝醉了，拉着还年幼的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其中就有说，臭小子，你现在是师父唯一的希望了，你必须要好好练功，快快的成长起来。但千万记住，不要那么轻易的相信别人，越是别人做出一副好心的样子掏心挖肺的对你说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千万要小心提防！”
唐心很奇怪：“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廖煌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事后我问师父，又被揍了一顿，从此就不敢再问了。不过依我来猜测，大概是与我的师兄和师姐有关吧？”
“师兄和师姐？”唐心想了想：“啊！我的金霞纱不就是以前一位师姐的宝物吗？那位师姐呢？现在已经成仙了吗？”
廖煌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会？”
“我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师父从来不让我问有关我师兄和师姐的事情。我只是从他的话语当中得知，师父以前似乎收了好些个徒弟，每一个都非常厉害，我们的师门非常的强大！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兄师姐们都不见了。所以我猜测，这才是师父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的主要原因。”
“不见了？！”唐心大惊：“他，他们……死了？！”
廖煌仰望着星空，却没有说话。
唐心瞬间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上清道人毕生最大的憾事！
试想一下，一个曾经辉煌无比的门派，上清道人高居当中，门下弟子众多，开枝散叶，他老人家看着徒子徒孙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光耀门楣，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但突然有一日，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