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州刺史郑府前停了一辆马车,只见车夫下了马车,将车内人交予他的信封递给门外的侍卫。
“还请这位官爷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是刺史的远亲到访。”
阡音此时坐在马车里,抿着的双唇揭示了她此时内心的紧张,她这么多年来虽是假扮过不少身份,可扮作一名已婚女子还是头一回,况且对方还是...
祁怀瑾看着她紧攥着的手,心下也有些不自在,说起来,他也是头一回要与一个女子作亲密之举,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才出此下策,倒不想是有些难为他们二人了。
“你不用紧张,到时候跟着我见机行事便是。”
阡音听了与他对视了几秒,她缓缓点了点头,只是演戏而已,自己也不必太过纠结。
祁怀瑾习惯了她穿男儿装的样子,如今见她穿回女装端坐在马车上,神态尽显女儿家的娇羞之色,心中倒是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感受,浅浅的,却令人无法忽视。
仔细一看,阡音倒是有她独特的地方,她的姿色虽不张扬,却也能叫人过目不忘。
说到底还是个姑娘家,从她换回女装开始,他便能发觉她那微微扬起的嘴角。
阡音可能自己也没发觉,自从到了将府,她便极少穿女装,不过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阡音,想不想一直穿女装?”
她低下去的头又再一次抬了起来,他为何这样问?
祁怀瑾也不知他为何会脱口而出这句话,他咳了一声道:“随便问问,那刺史估摸着已经派人出来了。”
临州刺史郑勤拆开信,里面有一块刻着龙纹的令牌,这种令牌除了王室,无人能用。
郑琴心中有了猜测,立马打开信纸快速看了一遍,看完后又将信烧毁了才放心。
翊王殿下现下不是应该在军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按照信上的意思向下人道:“远亲到访,快与我去外面迎接,切记,不准怠慢。”
王管家应道:“老爷,小的明白。”
祁怀瑾和阡音进了刺史府内,便见那郑勤向他们二人走来,“贤侄,真是许久未见,不知你父亲身体如何,可还健朗?”
祁怀瑾顺着他道:“劳您记挂,家父一切都好,”
他见他身旁的阡音向他施了一礼,又问道:“这位是?”
祁怀瑾十分温柔地看了眼阡音,回道:“这是我的内人风音,只因她受了风寒,这几日便暂时不能言语。”
郑勤心下了然道:“原来如此,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间,你们这些小辈都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祁怀瑾笑道:“我们一路游山玩水,途径此地,便想代父亲向您问候一声,还请世叔莫要怪我们叨扰。”
“哪里的话...”
阡音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也同时在观察着周遭环境。
凭她的直觉,此时定有人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看来西越下的这盘棋还真大。
这时,郑勤的夫人与女儿也刚从寺庙里上香出来。
郑夫人见家中来了客人,不由得多看了两人几眼,“老爷,这两位是?”
郑勤向她使了个眼色,道:“夫人,这位就是我常与你说起的景翊贤侄,这位是他的夫人。”
郑夫人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接话道:“原来是景翊贤侄,圆儿,快来拜见你的表哥表嫂。”
郑圆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如此俊美的表哥,
不由得看愣了一番,直到郑夫人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她羞红着脸道:“圆儿见过表哥表嫂。”
阡音觉得这姑娘甚是可爱,便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祁怀瑾也微微颔首,三人也算是打完了招呼。
见几人都站着,郑夫人笑着道:“大家快别站着了,去里屋坐坐吧。”
祁怀瑾看着阡音,心中忽然一动,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触及到阡音的手,祁怀瑾感受到了一阵凉意,她的手居然这样冷。
下意识地,他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阡音见状抬头看向了他的侧脸,祁怀瑾这时也低下头,两人的视线瞬间交缠在了一起。
他此时的目光柔和极了,一点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冷峻,是了,他虽待人恩怨分明,但不时会让人感觉到一丝疏离之感,加之他那身份,她对他总是有一份敬畏之心。
可现下她却有些恍惚,只因他的神情太过深情。
要不是知晓他们此时在演戏,她怕是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他的深情却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不再想下去,这一切只是演戏罢了。
“手可还冷?”
他这样问她。
阡音半分真心,半分演戏地与他十指相扣,不管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两人的亲昵。
郑圆看着两人,不禁生出一丝羡慕之意,他们的感情可真好,若是她也能得一有心人,白首不相离...
呸呸呸,她这是想到那里去了,真是说出去羞死人了。
郑勤虽知晓翊王殿下这是做给某些人看得,但还是感叹两人演技的精湛,亦或许是他与她站在一起,本身便十分相配。
在不远处的一个婢女,一直关注着几人的动静,她被派来监察郑府,随时禀报可用的消息。
她刚开始是有些怀疑,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不过看到二人刚刚亲昵的姿态,还真像是一对夫妇,倒不像是主子所说的那几个重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