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生右手一虚抓,铃铛飞回掌中,以内力催动,阵阵声波像一个护障,将秦舒的“升龙”一剑挡在身前。
其余众人也未曾闲下,萧遥轮着葫芦便上,一下一下地砸在魏长生周围,云儿控制飞沙走石作利刃攻击,李忆悔等人以蜀山剑法对付,却都被阻隔在护障之外。
而此时催动铃铛的魏长生亦不轻松,四面八方的攻势让他固形期的修为也有些扛不住,身形缓缓被逼下落。
随着时间悄然过去一阵,魏长生终于独木难支,声波护障被击溃,那铃铛掉落在地,裂了一道开口。
“吃你小爷一葫芦!”萧遥看准时机,高喊一声,那葫芦直接抡下,砸散魏长生的护体斗气。
魏长生猝不及防背后受了一下,斗气被击散的结果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体内的斗气也在之前的战斗中损耗得差不多,于是便无法再催动长生功恢复伤口了。
秦舒一剑搁在魏长生脖颈上,“准备好下地狱接受那些冤魂的报复了吗?”
“等等,就这样杀了一个镇西将军,会不会惹上麻烦?”唐峰突然站出道。
“能有什么麻烦?我们替天行道,朝廷也应该对我们感恩戴德,谢谢我们铲除一个军中毒瘤才对。”李经纬将勿为插回背后剑鞘,大大咧咧道。
“或者写明原委交与王关尉,由他替我们上表朝廷,说明一下,不然就这样杀了之后走开,面上也不好看。”欧阳静怡站到唐峰身侧,提议道。
秦舒闻言冷冷剐了一眼魏长生,“你听到了?你可是要比魏常生幸运得多,他死前连一句话都还没说。”
“呵呵呵呵。”魏长生冷笑道,“那还多谢你们了。”
“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都原原本本与我们说一遍,赏你一个痛快。”李经纬蹲下,面对着魏长生脸道。
“不就是那些吗,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修炼功法去了几条人命的事,不就这些吗?”魏长生满不在乎道。“其他的,比如为何,那虎尊会说是你魏家兄弟误他?是你胁迫了他还是什么,都说说。”萧遥也蹲下说道。
魏长生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无声地笑着摇摇头。
多眼熟啊,以前的自己不就是这样审讯犯人的吗?只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讯问的一天。
“你笑什么,我们也不是非要听,大不了就直接照你说的那样通告一声。”李经纬不满道。
魏长生用双指推开脖颈旁的离恨,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着,那推剑的两根手指上,多了两道伤痕。
“还真是锋利啊,比我在军中用的宝剑好多了……”魏长生用食指轻捻了一下伤口流出的血,轻声呢喃一句。
“再废话直接送你上路!好歹曾经当过将军的人,磨磨唧唧的。”李经纬不耐烦道。
“给我喝口酒,我把全部都告诉你们。”魏长生盘坐起来。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萧遥。
“……”
“好了好了,知道了,就一口,你可别多喝。”萧遥不情不愿地把缩小的葫芦递给魏长生,嘴里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都是快死的人了,还喝酒,真是浪费。”
魏长生面不改色,充耳不闻,大大方方地接过萧遥的葫芦,高高举起,豪饮一口。
“不错,好酒!哈哈哈哈,怪不得李公子说我那酒不行,与之一比,的确不如。”魏长生豪迈笑道,全然不似一个将死之人。
也难怪,古人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大抵说得便是在生死那一刻,这世界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被看淡了。
书上也说,“人间事,除却生死,哪件不是小事?”
“别瞎套近乎,喝完了就赶紧说。”萧遥一把抢过葫芦,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说道。
魏长生擦擦嘴边的酒水,因为受伤所以驮着背,盘坐在地上,四周是一群拿着剑的男男女女,他开了口,像说书一样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所谓的长生邪宗只是幌子,其实质就是龙池山附近信奉的六斗米宗,里面是一些毫无修为的凡人,用来迷惑多管闲事之人。魏氏兄弟二人则联合虎妖抓捕年轻女子供自己修炼长生邪功,而报酬则是朝廷给予白水关的供给。通过抓捕女子制造邪宗恐慌,便无人运送粮草物资给白水关,却又让人始终查不到那所谓的邪宗线索,可谓是一石三鸟妙策。
他兄弟二人还留有后手,通过同样的相貌互换身份,一人修炼,一人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即使事情败露也不会满盘皆输。可惜他们遇到了蜀山弟子,对降妖伏魔的执着,直等到血池的养分即将枯竭,不得不再抓年轻女子补充,败露了踪迹,而后被一步步地紧逼至此。“记下没有?”秦舒的声音毫无感情,他看向李经纬。
后者点点头。
“遗言已闭,魏长生,我送你入地府吧。”秦舒高举离恨,暗红剑身在太阳下反映出光芒,刺得魏长生眯上了眼。
就这样了?魏长生心里想道,我魏长生这半辈子的起起伏伏,最后却因证长生而毁于一旦,想来可笑。
“呵呵呵呵。”他笑出了声,闭目,张开双臂,“来吧,给魏某一个痛苦!”
秦舒冷哼一声,正欲一剑了结眼前这令自己生恨的人,却突然一道刺耳的怪异笑声传入耳中,让人不寒而栗。
“桀桀桀,蜀山小辈!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却见一行黑衣人飘荡着落下,为首那人的笑声真是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