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之后,太一将目光落在李忆悔身上,见他脸上并没喜色,心中不解,但也没因此而停住接下来的话:“既然心怡也有意,那不知忆悔如何有何想法?”
他说时,信心满满,觉得这样的婚事是别人求之不得的,李忆悔不可能拒绝,也做好听得喜讯的打算。
却不想李忆悔神情淡漠的从太一等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后道:“忆悔无父无母,也无亲人,更谈不上家底,自认为配不上郡主。”
这还是李忆悔头一次这么客气的称呼宁心怡,顿时宁心怡那张雪白的小脸白上加白,而四座唏嘘,宁国侯也冷了脸。
太一愣了下,干笑两声,赶紧打着圆场:“忆悔,依老夫所见,这些都无伤大雅,若你有意,日后依照你的才能,还愁名利不得吗?”
李忆悔垂下眼帘,眸子中深黑一片。
宁心怡对他的好他都知道,但自己终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面对长辈,他如何能与之结为连理?
“这可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小子,你还犹豫什么?”连赤焰都开始催促他,然而口吻却并未听得高兴。
“你愿意?”李忆悔心中反问赤焰,赤焰顿时无话说。
他顿了顿,轻声咳嗽两声,吞吐道:“人家看中的是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不是同一个人吗?”李忆悔再次浇冷水,逼的赤焰无言以对。
李忆悔轻叹息,心中决然。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改变历史,不应当在儿女私情中停住脚步。所以他缓缓抬起眼帘,柔声道:“禀掌门,忆悔目前还未有成亲的打算,所以此事还是罢了吧。”
这次拒绝明了,登时引起四座不满,议论满天飞。
“这什么态度?”
“就是,这小子本来是个废物,现在竟然走了这等狗屎运,竟然还不知感恩戴德。”
“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不要,我要。”
四座陷入混乱,有不少人争先恐后的向宁心怡求亲,然而宁心怡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李忆悔身上。
他表情淡漠如石,不冷但硬,好像不论用什么都暖和不了他。
历练森林时,他们明明相处的那么好,这之后,她对她也照顾有加,为何?为何这么好的条件,他竟然拒绝了?
宁心怡心痛如绞,不知不觉间白了脸,手心紧握,但是却倔强的绷紧嘴角,没让鼻尖的酸意侵蚀泪腺。
“你!”太一却是气急,眼见着宁国侯的脸黑入锅底,而在场不少前来观摩的正道六派以及有名世家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这要是此事不成,那不是打了宁国侯的脸?
“忆悔,你可想清楚,心怡乃是宁国侯手心珠宝,她配你,那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太一苦口婆心的劝道,说话时,脸都是僵的。
李忆悔额首,面上满是认真:“忆悔在此多谢掌门厚爱,也谢过群主青睐,但忆悔心意已决,还请群主和师叔体量。”
宁国侯顿时脸色一沉,不等气急的太一说话,已经拍案而起:“够了,此事便当本侯没说过。小女的婚事也不劳掌门费心了。”说着,人已经起身来到宁心怡面前,看着她眼眶通红的模样,脸上的怒气更甚。
“侯爷,这……”太一慌了,赶紧走到宁国候身边想要挽回现在的局面。
但宁国候未曾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而是冷哼一声:“心怡,走。”说罢,转身便离开了会场,而宁心怡紧紧的盯了会李忆悔,却不见李忆悔有所动容。终于失望之下,她跟宁国侯离开了现场。
人走后,四座依旧在议论之中。
“这下可好了,不仅出了长老私自教授外门弟子的事,还让宁国侯之女当众出丑。这好好的仙剑大会可算是泡汤了。”
“可不是,虽说蜀山与官场没多少交集,但日后总会有接触的地方。这若是得罪了宁国侯,怕是日后门下弟子江湖历练会带来不少麻烦吧。”
“谁知道呢,只是不知道掌门会如何看待李忆悔拒婚一事。”
……
诸多议论贯耳,李忆悔却始终面色平静。而太一面色僵硬的看着宁国侯离去后,确实处于大怒状态,目光宛如刀子一般从李忆悔脸上扫过,背在身后的双手捏紧,藏在袖下,无人所见。
“今日仙剑大会到此结束。”他口吻冷硬的宣告,而后便挥袖而去。
因而仙剑大会便不欢而散,留下来的几位长老依旧客气的招待着在场的宾客,而新入门的弟子则是在师兄的带临下进行分配宿舍。
待分配好之后,天色也已漆黑如墨,李忆悔也准备入睡,却在准备熄灯时,门外一抹黑影晃了进来,转眼间就已站在李忆悔面前:“李忆悔。”
来人毫不客气的叫道,声音很大,甚至夹杂着浓烈的怒气。
李忆悔抬眸看去,便见马龙站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
“师兄有事吗?”李忆悔直起身子,面无表情道。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马龙咬牙,一把抓住李忆悔的胳膊,力道很重,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今天在仙剑大会上你为什么要当众拒婚?”
李忆悔拂去他的手,往旁侧走开两步,平静回答:“这跟师兄没关系吧。”
马龙浓眉紧促,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桌面登时咔嚓一声在他拳下碎裂,声音巨响,扬起了灰尘:“我喜欢宁心怡。”
李忆悔并未惊讶,而是淡淡点头。
“所以这件事便跟我有关系。”马龙继续道。
李忆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