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石阶同众人一道参拜神像,导游小姐一一介绍着灵隐寺的典故,她选了幽静处,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一尊大佛发呆。
突然跳出来一个小和尚,五六岁年纪,想着应是刚刚那群孩子里的一个。
“你在这做什么?”
慕雨杉敛起思绪,淡淡笑着,“我觉得这里空气好,很安静。”
“哦。我师父遣我来邀你喝茶。”他指着远处,又说道:“你好生荣幸,我师父一向随缘待人。”
慕雨杉仍是笑着,跟着他的步伐走上前去。
“主持师父。”慕雨杉礼貌地行礼,在很久之前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廊檐下,主持师父静静坐在石凳上,缓慢地从陶罐里拿出茶叶,缓慢地将水注入陶杯中,水是山涧的泉水,清澈冰凉。
雨杉席地而坐,静闻茶香,主持师父手中动作不停,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笑意,波澜不惊地问了一句,“施主这次来是为了还愿还是有所求?”
慕雨杉沉思一刻,接过来他泡好的茶,道了声谢,却不知如何回。
“师父,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施主请讲。”
“情为何物?”慕雨杉问完就后悔了,刚想怪罪自己的唐突,谁知主持师父竟直言道:“施主,世间万物之因果探寻于心。心,乃解万物之结。”
慕雨杉轻酌热茶,舒缓内心一缕愁怨,看着主持师父渐渐远去的身影,他那句难以捉摸的话却倒郁结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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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y举办的家宴是在她美国的度假别墅里,她平日长驻巴黎,除非公司大事她才舍得露个面,除了任皓宣的事,其余于她不过清风明月,无足轻重。
别墅临近圣塔莫尼卡海滩,冬日景色冷寂却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深蓝的天,暗沉如墨的大海。
潮湿阴冷的风在窗外呼啸,而明亮的大厅里,却是灯红酒绿,暖意熏人欲醉。
璀璨的灯光下,却是朦胧的烛火,沈夏窝在壁炉边的沙发上,拿着画板在画设计图。
她是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不过一向不务正业,工作室开了三五年,没倒闭也全靠秘书撑着,嫁给任皓谦之后,爷爷更是许诺他小夏会相夫教子的,想到这,她抬起眼睛往人群望了一圈,视线锁住了那个优雅的背影。
任皓谦端着酒杯,正和人聊着什么,时而点头微笑,姿势潇洒。
“他哪需要我相夫教子。”沈夏呢喃一句,又低头作画。
“在画什么?”一种空洞的嗓音穿透烛火传到沈夏耳畔,她停住手中的动作,微抬眼睛,只见一个穿着苏绣质旗袍的女人正低头看她。
沈夏放下画板,起身,面前之人犹如书本中走来的江南女子,带着点孤傲清冷的气质,她走上前细看,竟有些痴迷,那脸上的淡妆,尤其眼睛画的极好。
“您真好看!”沈夏弯起眼角,露出浅浅的酒窝,静默一刻,方才回味明白面前的人,依旧神色不改地笑着说道:“姑姑,我们都非常想念您,尤其皓谦。”
“沈小姐果真和传言一般天真烂漫。”daisy从侍者手中拿起两杯酒,刚要递给她一杯,沈夏就以喊皓谦为由离开片刻,daisy晃着酒杯端详着对面的两个人。
沈夏绕过甜品区,同几个长辈打完招呼,便踮脚尖在任皓谦耳边有模有样地动了几下唇,任皓谦会意,将酒杯放入侍者的托盘里,转身,执起她的手,挽进自己的臂弯里。
沈夏稍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面上表情仍旧灿烂,却边走边低喃:“幸亏你姑姑没参加婚礼,要不以我们俩那日别扭的演技肯定穿帮。你一会找个借口把我支开,以我的智商恐怕是她的手下败将。”
“还有你怕的时候?我还以为除了韩总你谁都不怕呢。”任皓谦垂下的视线将沈夏气的泛红的脸瞧得真切,他抬手将她额角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再抬头时,正好对视上daisy别有深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