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三小姐不服气,要与容二小姐一争高下!”
听得昭怀公主此言,众人等着看好戏般看向容钰。
邵南烟当下便要起身辩解。
容钰眼疾手快,伸手拉住邵南烟。
她想,多亏她近来苦练骑射,手臂有力了许多,才能拉住邵南烟……
又想,或许她命中注定与天家的金枝玉叶们不对付……
上辈子,宣宁郡主仇视她。
这回,昭怀公主记恨她。
昭怀公主对邵北城的心意有多真,看她就有多不顺眼……
说不定,再过几年邵北城战死后,昭怀公主会认定她克夫……
昭怀公主终究是皇帝的掌上明珠……
她不愿逆来顺受,也不能针锋相对……
得仔细想想该如何化解这困境。
其他时候,托病躲过去也行……
可今晚……
过一会儿,她要给柳锦词伴奏。
见容钰不说话也不动,昭怀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马若兰看了看昭怀公主的脸色,站起身,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容钰道:“你这草包,成哑巴了?!”
“哼,定是你在公主殿下面前夸下害口,这会儿见容二小姐奏得那般好,心里生怯,不敢上台了!”
“怂包!”
马若兰的几个小跟班立刻哄笑起来。
容钰并不在意马若兰,她继续着自己的思考。
其实,上台拉一曲也无妨……
既能让昭怀公主消停,还能让柳锦词知道她的二胡水准不差,有资格伴奏。
令容钰意外的是,这时简芳萋也站了起来。
简芳萋看了看容钰,然后鼓起勇气对马若兰道:“我、我刚才一直看着容三小姐,她没有和公主殿下说过话……”
简芳萋的意思是,容钰没有和昭怀公主说过话,昭怀公主在说谎。
众人都无语地看向简芳萋……
事实如此明显,场内人人都心知肚明……
昭怀公主是有意刁难容钰。
且不说容钰有没有和昭怀公主说过话……
只说容钰和昭怀公主并无私交,那么,若容钰有意挑战容滢,自行上台便是,又何必请昭怀公主替她开这个口?
人人都心知肚明、却不能说的事情……
只有傻子才会开口。
容钰一时也想不明白简芳萋此举的用意。
敢公然落昭怀公主的脸……
要么,简芳萋是真的因病致傻。
要么,就是聪明又豁得出去……
简皇后有意把简芳萋许给邵北城……
简芳萋搅进她和昭怀公主之间,若本事足,或许能坐收渔利!
人心是多么地难辨……
昭怀公主面子上挂不住,她恼恨地瞪着简芳萋,怒声斥道:“一派胡言!”
简芳萋的小脸吓得煞白,一双手也害怕得紧紧地揪着衣角,却仍坚持道:“公主殿下息怒……”
“臣女没有胡说!”
昭怀公主自小被捧着长大,走到哪里都是恭敬顺从、奉承讨好。
区区一个简家庶女,竟敢质疑她说的话?!
昭怀公主气怒更盛,决心发落简芳萋。
这时,端王开口道:“皇妹,休因这些小事,伤了姐妹和气!”
简皇后是昭怀公主的嫡母,简芳萋是简皇后的娘家侄女,故而端王说她们是“姐妹”。
呵,“姐妹”,她岂配!
昭怀公主心里仍不忿,但她与端王素来亲近,又想到简皇后,便不再对简芳萋发难,转而怒目看向容钰。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
容钰站起身,对简芳萋郑重道了谢,然后回禀昭怀公主道:“公主殿下勿怒,臣女愿奉命奏乐!”
众人交换着眼神。
好一个“奉命奏乐”!
意思便是,她并未说要挑战容滢,但昭怀公主开了金口,她只得从命……
这番话既点明了真相,又委婉含蓄,即便昭怀公主想发作,单从话里也挑不出错处。
您信口胡诌、为难人家,人家都恭恭敬敬地说“奉命”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
昭怀公主气鼓鼓地坐下了。
容钰又看向马若兰。
她的目光落在马若兰身边的丫鬟手里抱着的一只白毛小犬身上,笑着称赞道:“真漂亮!”
“活像只雪白的小狐狸,比京巴好看多了!”
马若兰摸了摸狐狸犬,心生得意。
整个大周,算上宫里,也只有马家有狐狸犬……
她摸着狐狸犬,心生一计,拍了拍狗头,又快速指了指容钰。
狐狸犬立刻不客气地对着容钰狂吠起来。
马若兰挑眉看向容钰。
令她意外的是,容钰脸上并无惊惧。
容钰面色骤冷,对狐狸犬斥道:闭嘴!
“主人尚且没有开口,你一只狗急着吠什么?!”
她面冷声威,那狐狸犬吓得缩了缩,果真不再吠了。
马若兰不禁遗憾没能让容钰丢脸。
容钰又对马若兰道:“马小姐,此前我迟迟没有说话,是在想该奏什么曲子……”
“你倒有意思……贵人们都没急,你先急了……”
说完,便抱起二胡朝高台上走去。
上辈子,她便听说过马家有一对罕见且通人性的狐狸犬。
它们不仅外形漂亮,还会看主人的脸色,或是讨好地摇尾,或是凶狠地狂吠。
除了这对狐狸犬,马家还有很多稀罕的好东西……
过于招摇,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这几句话连起来,乃是嘲讽马若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