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的那人是谁?
这件事始终没有查出真相来,因为耽搁的久了,又加上贺氏自己因为流朱公主的诱骗为了一张药方放弃了咬紧叶葵的机会,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如今温氏蓦地提起这件事来,贺氏登时明白自己想漏了什么。
她因为仇恨叶葵,所以一旦发生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叶葵做下的这些事情。可事实上,她分明没有证据。且火起的时候,叶葵跟秦桑似乎都在她的院子里呆着睡觉,并没有出门。
可贺氏怀疑叶葵也并非全无道理。
她先前派了桑妈妈去借用叶老夫人的名义将叶葵跟秦桑带到了鹤寿堂,人也的确被带到了。可结果,叶葵跟秦桑却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呆着,那么跟着桑妈妈到鹤寿堂的人是谁?被桑妈妈剥了衣裳丢在床上的人又怎会是叶明珠而非叶葵呢?还有就算是桑妈妈在同自己扯谎,可另外两个婆子难道也都被桑妈妈给收买了不成?
否则,她们又怎会同桑妈妈口径一致?
秦桑跟另一个丫鬟也的确被她们打晕关进了那间屋子里,可为什么那间屋子里却根本没有人?
看似明朗的一件事,此刻想来却是迷雾重重,叫人根本寻不到线索。所以她只能认定这件事是叶葵做的,除了她根本就不该有别人才是。但温氏的一句问话,却轻易地道破了一切。
过去那件下毒的事情,她一开始咬紧了叶葵不松口,只不过是因为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罢了,可心里其实明白得很,下毒的应当是另有其人。但是那人是谁,谁也不知道。
如今纵火的是谁?
同样谁也不知道。可是贺氏却明白了温氏的意思。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若真是这样,那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竟然敢一把火烧了鹤寿堂,那人的胆子想必一定极大。这样的人,在叶家似乎很多,可似乎又极少。
贺氏咬着牙,手搭在桌子上,道:“可我仍旧觉得这次这事就是那小贱人做的!”
“哼!”温氏终于忍不住,冷哼了声道,“你不必想当然,若是那丫头想要对付你。她绝不会放火。行之跟另一个丫头活着,叶家跟贺家的脸面才真算是丢尽了。一个庶出的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被破了身没了清白。却又是叶家的姑娘。你说是要让行之娶进门还是让她去死?又或是两家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温氏说完,也不等贺氏开口,便又道:“且那丫头既是你养大的,她的性子你当然也就十分熟悉。若是她好端端的,行之也好端端的。她会如何做?她难道不会像只苍蝇似的盯紧了行之?我只要一想,便觉得恶心!所以这火定然不会是叶葵那是丫头放的!”
“这般一说,似乎真的是这般……”贺氏闻言,细细琢磨了一番,不由道。
叶葵姐弟两回到叶家后,她曾修书回幽州请教自己的这位嫂子。温氏也的确是明明白白将道理都说给了她听。可如今面对眼前这样的场面,温氏不由叹了口气。
当初那封厚厚的信里,她已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不必动粗。儿子只需宠着,一日日将他宠成废物便是了。姑娘更是容易,好吃好穿的供着,平日里三五不时地唤过来说说话,等一到年纪立刻便定下亲事将她嫁过去便是。
不但如此。甚至于她已经连该为叶葵择一门怎样的亲事都在信中明明白白的说了。
门当户对不能少,要显得她这个继母极重视长女的婚事。但对方的人品却是可以大做文章的。蠢笨的可以说成是老实,暴戾的可以说成年少轻狂爱冲动,不学无术的可以说成家中长辈疼爱舍不得吃苦,甚至连家中通房小妾多的人家也能说成是性子多情,容易开枝散叶。不论是什么样子的人,总是能编出花来的。
可贺氏都做了什么事?
温氏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无力。
“我当初回给你的那封信,你莫非根本没有看?”温氏摇着手中绘着紫色龙胆花的团扇,问道。
贺氏一愣,随即道:“怎么会,我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的!”
温氏嗤笑一声,道:“你若是真的看了,为何会接二连三地做出这些蠢事来?不过是个女儿,养大了嫁出去也就是了,你何必这般斗?偏生自己骨子里也没多少本事,苦头都尽数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嫂子……”贺氏脸色讪讪,轻声唤她,“您可千万要帮帮我。不是我想斗,实在是那丫头根本就不是人!你可知道大房的明烟?那只胳膊可是被叶葵那小贱人生生给砍断了的!而且不过是为了一个丫鬟……我可是害死了她娘啊!她又岂会放过我?我不先动手,难道就等着她来杀我不成?”
温氏听得发笑,“所以你便逼着她在你脸上划出这么一道口子?又逼着皇上下旨将她许给了永安侯的儿子?”
“嫂子!”贺氏见她翻来覆去地说这些事,终于恼火了起来。
温氏可却也不是个好性子的,先前愿意同她说那些事,便是因为心里还是存着几分对她的情分。可如今贺氏骤然提高了音量露出了不耐烦的模样来,温氏又哪里会给她好脸色看,当下一拍桌子道:“你还敢给我脸色看?行之的事你可是如何打算的?”
见话头终于扯到了正事上,贺氏却又不知该说没说才好了。
温氏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贺行之的这件事的的确确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失策,贺行之也就不会死。可如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