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桩事,谈何容易?
一两年……怕是四五年也不一定就能结束。
思及此,叶葵不由有些怅然起来。
成亲三日,分别四五年……她怎么突然想起了一出戏来。苦守寒窑的娘子跟出征后一去不归的夫婿。呸!那怎么能是一码事,她可不是什么糟糠之妻。况且苍城一带的女子又多是生得粗犷,行事豪迈如同男子,帝都的男子去了怕是连多看几眼也不敢看才是。
想来想去,叶葵忍不住想要拍自己一巴掌了。
这都想的什么东西!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不担心战况,怎地莫名其妙尽担心起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来。
她脸se不停变幻着,一脸诡秘之se,看得裴长歌不由有些怔住了,“若是顺利,至多三年也该收复漠北了。”
叶葵闻言,知道他这是误以为自己在担心战事拖得太久,所以才有意安慰,当下挤出个笑容来,道:“不管多久,我都在这等着你回来便是了。”
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她是裴家的九夫人,一切都不会改变。
何况这还有夺嫡的事叫她惴惴不安呢!如此一算,等到大越的军队班师回朝,帝都的风向怕是就要变了!这种时候,她竟然莫名地希望叶明烟还活着了。活生生的一块预言石,就这么没了似乎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陡然间,她又发现了一件不太妙的事。
如今这时候似乎并不是将夺嫡之事即将到来告诉裴长歌的时候,可是若是不说,那就不知要拖延多少年。一时间,她忍不住纠结了起来。说,还是不说,竟是完全下不了定论了。
内忧外患,简直是要将人给折磨疯了不可。
叶葵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当初收复南鋆,听说足足花了四年?”
话音落,裴长歌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叶葵盯着马车壁看,并没有瞧见他的异状,等到她转过身来时,裴长歌僵硬的身子早已经重新放松了下来,道:“南鋆所处之处气候炎热潮湿,大越军队极为不适,加上当地山林密集,所以才足足拖了四年之久。”
也正是因为足足有四年的时间,有些本不该发生的事,就那么凑齐的发生了。
错的人是谁?到了这个时候,早就没有追究的痕迹了。
他暗暗苦笑了下,心里涌起一股酸涩之意。南鋆国,找个机会,他真想再去看一次。
那个在他出生之年,便已经毁灭了的国家。
他心中所想的这一切,叶葵都不知,她只是在听完了裴长歌的话后沉默了下去。
她知道裴长歌故意将南鋆的地理环境细细说一遍的缘故,不过是想告诉她漠北的环境并没有南鋆的恶劣,应当不会拖延那么久才是。可是她又不是连苍城在哪里都不知道的深闺女子。下一场雪,便能冻死一大批人的地方,缺粮少穿的,又能比南鋆好到哪里去?便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是大越极为重要的一个关卡,只要冲破了苍城,阿莫比的军队便能直捣凤城而来。
中途根本就没有能够阻挡对方铁骑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裴长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舍。
两人回到裴家后,先去见了永安侯,便回了惊鹊院。裴长歌的行囊其实早就已经收拾好了,那些平日里在家中所穿着衣物都不必带去,也就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了。
叶葵有些闷闷不乐的,事到临头她才知道,原来这事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不当回事。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