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南挣脱无果,被这自称江家子弟的江终军一路拽到了一处酒楼,亏得路上没多少人,否则看见两个大男人手拉手并肩走的奇怪场景,钟正南得臊死!
酒楼伙计看见有客人光临,一路小跑上前,当瞧见江终军面容后,瞪大了眼睛,张口便要打招呼。满脸络腮胡子的江终军微微摇了摇头,酒楼伙计到底是常年迎来送往的好手,立马明白过来,只是询问两人要吃点什么,江终军大手一挥,说下酒菜老样子,酒水得多拿些。
一路引领两人来到二楼靠窗位置的一处餐桌,伙计说了句稍等,便下楼去了。钟正南见这位江姓大叔生性豪迈,也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江叔叔在江家位置不低吧?”
江终军摇头一笑,伸手接过伙计拿上来的酒坛,说道:“先不聊这些,来,喝酒!”
钟正南有些颤抖的接过比头要大的酒坛,咽了口口水,腹诽道:“大早上喝酒,这叫什么事儿!”
钟正南酒量不差,学生时代,尤其是大学期间,赴过的酒桌“生死局”不在少数,要不然也不敢给自己取个“酒贱仙”的响亮名号。
没过多久,半坛子酒水就在江终军无休无止的抬碗中消耗殆尽,钟正南脸色微红,这还是以灵气驱散了部分酒劲后的状态,没办法,三碗下肚就有些扛不住了。
也许是看出了钟正南的“作弊”,江终军不再一味劝酒,自顾自饮了一碗,然后开口问道:“知道这酒的名字吗?”
“不知!”钟正南摇了摇头,“这酒与我平常喝的不一样,入口绵软,入腹烧断肠,很奇怪!”
江终军举起碗,与钟正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笑道:“这酒叫仙人醉,是我湘樊特有的稀罕物,全城就这一家有得卖!只论其烈度,与少阳城的烧刀子差不了多少,不过这仙人醉的口感要胜过烧刀子太多,普通人任你酒量再好,也是一碗即倒!”
钟正南也跟着干掉碗中酒,之后赶紧夹了些下酒菜送入腹中,这才望向对面的酒中豪杰,疑惑道:“这酒修士才喝得?对修炼有裨益?”
江终军眼神奇怪,“这就只是酒而已,又不是那炼药宗门酿的药酒,哪里会有裨益,谁都喝得的!只不过,修士比常人能多咽下些罢了!”
说着,江终军又往钟正南碗里倒了些,笑道:“你先前的那番真心话,我很欣赏,这世上‘畏死’的小人太多,反而‘贪生’的豪杰太少,这样不好,很不好!”
钟正南一愣神,不明白眼前高人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江终军叹息一声,道:“但是,没有那些悍不畏死的前人先辈,又如何会有这样大好的人间!所以,慷慨赴死不是不明智,这样的人才是你认为的活下来做更多好事的前提,你认为呢?”
钟正南收敛神色,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如果没有那些不惜为大义舍生忘死的前人,没有他们替世人负重前行,所有的“活下来”都是空谈。
江终军咧嘴一笑,自己先喝了一碗,又说道:“就比如此次湘樊大战,肯定是要死人的,如果人人避而不战,或者说人人先虑不死,这仗还怎么打!不是说先虑不死错了,相反对得不能再对,人之本性求生而已。就像我,一样不想死,所以我想的是打赢对方,然后活下来,这叫先虑不败,但同时,我也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因为我得护着我在乎的人。二十年前,我已经选后悔了一次,这次不会了,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家人平安、湘樊无事,我也会毫不犹豫!”
钟正南听到这些肺腑之言,为之一震,以往总觉得自己活着才是第一位的,却从未记得曾经有人为了让自己活着而以身涉险,至今下落不明。端起酒碗,钟正南朝着对面不仅是酒中豪杰更是人中豪杰的男子惭愧道:“晚辈受教了!”
江终军摇头一笑,压下钟正南高举酒碗的手,说道:“你不要会错了意,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要改变你的想法,让你大战来临之时上前拼死拼活,只要我们这些人还活着,就轮不到你们去死!况且,我也就是顺嘴一说,听过就算了!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刚刚上路,别想着那么快就走到终点,如你所说,活着才最重要,花花世界还没看够,就别想着去奈何桥头溜达!”
聊得兴起,酒就有些不够喝了,钟正南又跟酒楼伙计要了些酒,要了些吃食。
不再刻意以灵气压制酒劲,钟正南渐渐有了醉意,伸手握住江大豪杰的手腕,大声说道:“我钟正南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不想死得糊涂,魔神殿一日不除,我就不能死!”
江终军突然停下了喝酒的动作,开口道:“怎么,跟魔神殿有死仇?”
“死仇!”钟正南咬牙道,“不共戴天的死仇!”
江终军咕噜噜饮下碗中仙人醉,猛地砸下手中大碗,一副恨不得啖人血肉的模样,恨恨道:“巧了,哥哥我与那魔神殿也是死仇,一样不共戴天的死仇!”
说罢,江终军突然叹起气来,“只是魔神殿底蕴之深厚,难以想象,尤其是在韬光养晦二十载后,更加深不可测,要想让其覆灭,谈何容易!”
钟正南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满是斗志的开口说道:“对于修士来说,我还年轻,还大有可为,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总有一天,我会将魔神殿踩在脚下!不都说嘛,数fēng_liú人物,还看今朝!”
听着面前这小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