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若不是乔霜这厮多事,说什么不愿意见自己屈就一个寻常村妇,要劝自己顾及府中恩仇,暗中做了手段,将姜凤送到那画舫上跟林静航做堆,姜凤的正夫也不会突然变作了林静航。
偏偏正夫是林静航,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碧泉都会想尽办法去破坏,可林家,林家是碧泉在浣花国唯一的血亲,自小长大的半个家,林静航是他从小一道长大的兄弟,虽然说有时也会互相拆台争执,但那一份情谊是断不了的……
所以碧泉对乔霜的恨意就更深了啊!
当初这厮拿妖作怪的手段,至今想起来,还是耿耿于怀,更何况,现下这人,很明显的是把主意打在了自家妻主身上。
就算是他救了姜凤一次,也不足以令碧泉会答应把自家妻主分出哪怕是不足三分之一的小份。
毕竟,经过这三年的磨合,林家已经渐渐趋向于稳定和谐,可若是突然多了个新的成员加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所以就算是乔霜在姜凤面前把身份暴了光又如何?
而且,看姜凤现下对乔霜的态度,虽然有些感激,却不似动了心的模样,所以碧泉主意打得极正,坚决地把隐患消除于未然。
当然了,乔霜过去的经历,还有乔霜送姜凤入画舫的那件事,如果说了出来,定然会让姜凤对他的印象大跌,不过碧泉却是完全不打算提起。
乔霜面上笑容不改,眸光轻转,落在了姜凤面上,低低地念了一句。
“阿凤?”
不得不说,乔霜是姜凤所见过的男子里头,最为风情万种的,就不过是这么两个字,居然被他说得千回百转,似有无限幽情。有委屈。有期盼,有询问,还带着一丝怨叹。
呃,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压力好大啊。
何况自己的正牌二老公还在这里看着呢,就这一眼的工夫,拉着自己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这手指头都有些微疼了呢。
“澜雨,呃,还是这么叫你吧。”
乔霜笑道。“随阿凤怎生称呼便是。”
姜凤握了握碧泉的手,示意他莫要穷紧张。向乔霜道,“没想到你居然是府里的熟人,从前你代碧泉在那王府里受苦,这回又几次助我们脱险,这些情份,我们都会记在心头的,我在这浣花国起初是孤身一个。连个亲兄弟姐妹的都没有,这几回同生共死,也算是段缘分,不知道,澜雨愿不愿意当我的兄弟?”
虽然这一路上,姜凤也感到了乔霜若有若无的情意,但她一心念着早日回到栖凤城老公孩子身边,自然是半聋半哑,装做不知。如今被乔霜说破身份,而且自己和碧泉可以算是欠下了乔霜好大的人情,自然不可能再让乔霜还像从前那样,隐藏面目做一个小厮了。
再收一个老公不可能,那,那就只好发一张兄弟卡了。
乔霜原本和碧泉,言来语去地,始终保持着笑容,可听到姜凤这几句话,那笑容便一僵。
原来,即使这般的摊开,也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么?
乔霜眼中的光渐渐变暗,从姜凤面上移开,落到了碧泉身上。
碧泉那张略显得有些平凡的清秀面容上,虽然经过抑制,还是透出些欢喜的神外地刺目。
就是这个家伙,从小就样样不如自己,可偏偏有个高贵的身份,千娇百宠,令得自己亲娘也是把他当做第一位的,后来更是舍弃了自己,行那李代桃僵之计。
那被圈禁中的王府,就如一个大鸟笼子,是生是死还是活得生不如死,都由得那上位者的一个眼神,一句笑语。
乔霜还能记得那些自己名义上,碧泉实际上的那些兄弟姐姐,有的在花园里落水而亡,有的半夜睡醒不知怎地就发了狂,府里的下人们虽然表面恭敬,却是少言寡语,往往一天也说不到一句话,偌大的院子里,好像活死人的墓地。
跟那些或死或狂的孩子们比,乔霜似乎是幸运的,他还能有出去的一天。
那是王府里的嫡正君,碧泉的嫡父,在府里只留下乔霜这么一个正常孩子的时候,他把小少年乔霜唤到跟前,把手里仅余的势力交给乔霜,叮嘱如果日后见到碧泉就把这些人手给他,不过如果碧泉发生了意外,这些人手就是乔霜的。
嫡正君交待了没有几天就过世了。
而乔霜也依着嫡正君的吩咐,装疯卖傻,引得府里女皇的眼线放松了监视,然后配合着嫡正君安排的人手,在那个活人墓一样的王府里放了把火,趁乱逃了出去。
此后阴差阳错,四处流落,虽然习得生存技艺,却也落得一身风尘。
而那些所谓王府的人手,经过了这么些年,也大多老迈,不堪大用,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变成了负担。
所以当乔霜见到碧泉那甘愿嫁给一个平凡村妇,做她身后的小夫郎的那般幸福恬淡模样,心底深处的是忍不住的妒忌。
虽然他用的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要碧泉记着他的亲生母亲,为她想方设法正名复仇,可那时的他,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就凭着手上这点在各地青楼的人手,也不过是消息灵通些罢了。
而当年身手超群的暗卫们,一个个的也都老迈不堪,早年王府里留下的那些资金,也花用得差不多了,若非当年从三皇女派去的劫匪手上劫了胡,落下了林家的十万两银子,那些老家伙们如今怕是要穷到卖艺为生了。
他就是见不得碧泉如此的逍遥自在,而自己却是如此辛劳算计,所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