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不忘又问:
“为什么您病这样,皇上还要逼着您来这祭祀呢?”
张孚敬叹了口气:
“皇上在生我气,上次我装病已经被他知道了,所以它这次故意钦点我来这绍兴,若我不来,恐怕就得牵连我的儿孙了,所以我是逼不得已的。”
杜不忘一阵苦笑:
“人这一辈子真是太多无奈了,谁又能想到皇上最宠幸的人最后居然都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张孚敬捋了下自己长须:
“官场无情,帝王更是无情,自古就是如此,老哥我现在还是羡慕杜老弟您这般逍遥快活啊!”
杜不忘一笑:
“每个人在别人眼中表面上看着都挺让人羡慕,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张孚敬又叹了口气:
“是啊,并非如此,就像我跟章圣皇太后关系一样,章圣皇太后自入宫后就一直不喜于我,我也经常忤逆她意,因为她实在太过固执和强势了,连皇上都受了她影响。”
杜不忘也笑着说了句:
“虽然她不喜你,可是她也没反对皇上重用于你啊,我看张大哥您今日这般虔诚的拜祭她,应该也是在感激她吧?”
张孚敬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到她走的比我还早,不过她走了后,陛下那么孝顺的人,恐怕会耽误朝事呢?”
杜不忘便说了句:
“我觉得不会,毕竟陛下可非昏庸之主,陛下即位这些年,所为百姓做的事,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只奈天灾人祸太多了,不然大明早就已经进入嘉靖盛世了。”
张孚敬一连念了几句:
“嘉靖盛世……嘉靖盛世……嘉靖盛世……!”
突然之间晕了过去。
杜不忘便赶紧让人驾着马车回到城中找所有郎中诊治了一番。
结果郎中给的答复都是:
“早些通知他家人,料理后事吧!”
杜不忘与朱琦此时只得暂停绍兴之事,护送张孚敬回他温州府老家去了。
经过彻夜兼程,赶到了张孚敬府外后,张孚敬的三个儿子逊志、逊业、逊夫听说自己父亲不行了,纷纷跑出来跪哭在了张孚敬轿子之前。
然后杜不忘迅速让它们把张孚敬扶进屋,张孚敬在家中躺了两日后,终于也与世长存了。
待张孚敬下葬后,杜不忘便一个人拿着一壶酒,在它坟前流起了泪。
这时朱琦走了过来,见杜不忘甚是难过,便拍了拍杜不忘肩膀:
“杜大哥,你也不用如此难过,张大人就算走了,也会一直活在我们心中的!”
杜不忘把手中酒倒了一半在张孚敬坟前,然后自己一口把另一半喝了下去:
“琦儿,你不知道我跟张大哥的感情,这些年,我一直都把它当作我最好的亲兄长一样,如今我兄长走了,我能不难过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句洪亮的声音:
“臭小子,你是只把张孚敬当好大哥,忘了我这个大哥了吗?”
杜不听这声音当然熟悉了,转过头看去一看,自然是邵元英来了。
邵元英走到张孚敬坟前行了个礼后,然后也拍了拍杜不忘肩膀:
“杜兄弟,我那天其实早就知道你躲在庆元观中了,只是我碍于形势没法去找你而已。”
杜不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然后对着邵元英说道:
“邵大叔,其实当时我们也想出去见你,但是那场面你应该也知道!”
邵元英一笑:
“没事,我明白!”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地方:
“杜兄弟你看是谁来了?”
杜不忘转身一看,只见不远处来了一大群人,其中为首的正是自己徒儿张松溪和少林方丈慧真大师送,而且身后好像都是各大派掌门。
张松溪跑过来就与杜不忘拥抱了一下。
杜不忘甚是興奋的问了句:
“松溪,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张松溪回着:
“我们也是听到师傅您来这消息了,还有张大人已经快不行了之事,所以日夜兼程赶来找恩师您,顺便也替张大人送个别呢,可惜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