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到来。
杜射听着钟声晨起,套上繁杂的衣衫,双脚落地,感觉胃里异常难受。
昨夜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虽然熟络结识了三个同僚,但他实在适应不了酒桌上的文化。
战国时的酒是真难喝,虽然度数低,但味道怪,闻起来有酒味,喝起来酸涩的跟马尿一样。
其实不光饮品,就连吃的东西也有些不尽人意,不过好歹能下肚,杜射强忍着就当领略历史饮食文化了。
除去饮食不想,昨日杜射结识的三个同僚确实非常有趣,他第一次见有人把名字取得这么嚣张,或许在这个时代听起来没什么不妥,或许这个时期的人就喜欢彰显理想与气概,但对于杜射来说,他们是真的好笑。
强无敌虎背熊腰,外形看起来彪悍,性格却是有些憨厚;花不完这个矮胖,几乎就是表里如一,看着憨态可掬,性情也是极为温和,不争不抢,从来都是顺势而为。
此二人总结来说,就是极为老实的人,当察觉到这一点后,使得杜射还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不好实施,但接下来对另一人深入交谈过后,杜射的担心就全然消弭了。
帅破天,一个听名字就将人吸引到他颜值上的人,然而他的颜值虽然有些出众,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将天破个窟窿的地步。
帅这个字在此时来说,完全没有形容人相貌的意思,它单纯就只是一个姓而已。
反而他的名,破天二字蕴含的意味颇深。
杜射没有考虑那么深,只是在来往交谈中,察觉到帅破天是一个精明的、有头脑的人,目前虽然地位是四人中最低的一个,但强无敌与花不完隐隐都以他为首,足见此人不可小觑。
酒桌上,杜射与帅破天聊的最是火热,二人几乎无话不谈,但又巧妙的点到即止。
帅破天听闻过杜射的二三事迹,交谈时对杜射的“才华”非常佩服,言语中也是常常出“妙言”恭维杜射,杜射亦然回敬,两人就这么一来二往,跟下棋似的,好不畅快。
虽然,溜须拍马,阿谀逢迎,是人虚伪做作的表现,但身处强权时代,这只不过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罢了,两人的对话使酒桌上欢乐多多,临近离去,四人已然开始称兄道弟。
回忆一收,杜射淡淡一笑,洗脸漱口后,就开始了他一天的事务。
金石玉器已经到位,各种工匠也等待开工,一切就等杜射这位大人吩咐该怎么做了。
杜射顾不得其他,先去找了位画匠,将他设计的图纸描绘出来,然后再让人把工作流程抄写几份分发下去,他自己就准备做甩手掌柜,不管不顾。
但如此一来,他那日对齐宣王大肆宣谈的金镶玉、帝冠、竭尽全力打造等说辞,难道就当放屁一样了?
如果杜射可以告诉你,他一定会说......
是滴,我怎么可能懂金镶玉技术,我连个草帽都编不好,又怎么可能打造出独一无二的帝冠呢?
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口嗨罢辽。
待我离去之时,挥一挥衣袖,只带走凡尘俗物,绝不带走一片云彩。
勿忘初衷,好品德是也。
半晌之后,太阳已过当头,帅破天来到杜射所处。
“南郭兄,王命下来了。”
杜射闻声露头,见是帅兄,连忙把他迎了进来。
早先,杜射将构想出来的设计图送去给齐宣王察看,此时却是帅破天带来了消息。
帅破天:“南郭兄,王上大喜,让我代传,汝不负所望,事后定当封赏。哎呀,看王上神态,南郭兄定是有高官厚禄了,恭喜南郭兄,贺喜南郭兄。”
“哪里哪里,为王上效命,本分而已。”
杜射回敬一番,心底却是兴致缺缺,再厚的赏赐,不过一堆铜块而已。
帅破天恭喜后,收起羡慕神色,再次说道:“对了南郭兄,王上除了这件事之外,还让我嘱咐你,莫要忘了编辞著经一事。就是不知这编辞著经,所谓何事?”
杜射一愣,随即惊醒。
哎呀,差点忘了这件事。
随后他又心生不忿,暗骂老肥猪齐宣王真会给人找事做,不知道我很忙吗?
在一堆玉器里挑拣最好的往锦囊里装,真的是非常忙啊!
不过王命难违,既然齐宣王非要我去看望他的娇妻,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拜别帅破天,杜射急忙往后宫赶去,在经过了一系列的通报之后,杜射终于获得允许进入后宫。
此时齐宣王不在,夏妃正在荷塘畔赏景,水面上荷花盛开,杜射远远望去,见夏妃与那荷花争芳斗艳,亦是不输半分。
杜射问引路宫女:“王妃娘娘何在?”
宫女遥指道:“王妃不正在那里吗?”
杜射疑惑:“尽是绝世芙蓉,何来王妃?”
宫女语塞,心道这位南郭先生瞎了不成?
此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一串悦耳娇笑,“咯咯咯......”
杜射闻声故作吃惊:“哎呀,恕小人眼拙,竟未能认出娘娘,实乃罪过。”
夏迎春款款道:“先生却是将本妃比作那荷花了,是也不是?”
杜射:“非也,娘娘与那荷花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嗯??”
杜射见美人不悦,连忙改口道:“荷花虽亭亭玉立,却如同死物,娘娘一身灵气,有荷花之姿却胜过荷花,乃荷花仙子也。”
夏迎春自心底发出一股喜意,想要笑出声来,却感觉有失矜持,连忙抬袖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