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西王府高朋满座,除了王府内臣、封地内的大匈员、乡绅豪士,还有其他封地代表各自藩王前来祝贺的宾客。
虽然历朝历代一直有规定,不准藩王与官员私交,更不准与其他藩王来往,但是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再加上如今的皇帝昏庸无能、胆小如鼠,这些人早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你来我往、寒暄招呼,好不热闹。
靖西王表面上乐呵呵地接受众人的道喜,暗地里却已经气得鼻孔喷火、头顶冒烟,自从贺翎派人将那个奴仆押回来之后,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都臭着一张老脸,谁劝都高兴不起来。
那奴仆经不起敲打,很快就把成皇后给招了出来,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如今朝政十之七八落入外戚手中,而这里面势力最大的就属成氏家族,不是成皇后还能是谁?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关心谁是幕后主使,朝中统共那么些人,想要对九皇子下手的,不是皇后就是其他有皇子的贵妃,有什么好查的?
他气的是那个无能皇帝c端端一个孩子被毁了,还塞到了他们靖西王府,嫁给他最能干的儿子,可是这皇子再傻他也是皇子,总不能因为他傻就让自己儿子再另外纳妾吧?也不知这毒药药性如何,会不会以后生个孙子也是傻的?
贺连胜气得直拍桌,当即写了封书信就打算派人快马加鞭送去长安,言辞激烈地表示靖西王府被戏耍被羞辱了,必须退了这门亲事,结果还没来得及喊人,信就被王妃给截住了。
“老爷,你别这么着急上火的,翎儿难得对人上心,你好歹也等他回来听听他的想法啊。”
“听什么听?等他回来这门亲就退不成了!他什么脾性我还不知道?再说了,等他回来,宾客都坐满了,那时候再说退亲,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王妃叹了口气,面上也添了些愁容:“笑话倒是不一定看得成,翎儿这孩子,恐怕是不愿意退亲的,你这封信要是送出去了,皇帝答不答应是一回事,消息必定很快会传开,到时翎儿再闹着要成亲,那才真的是让人看笑话。”
贺连胜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臭小子!也不知道这牛脾气是怎么生出来的!”话音刚落就见王妃朝自己横了一眼,连忙赔笑。
如此纠结又上火地拖了几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到了既定的日子,门庭若市。贺连胜只好认了。
王妃悄悄抬手在他后背拧了一把:“笑!”
贺连胜一个激灵,连忙扯出笑脸打着哈哈与客人寒暄。
来人极爱溜须拍马,拱了拱手开口就道:“恭喜恭喜!早就听闻九皇子国士无双,靖西王添了如此了得的儿媳,真是羡煞旁人!普天之下再没有哪家的儿媳能与靖西王府的儿媳相比啦!”
贺连胜瞬间被踩到痛脚,胡子抖了抖,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正暗自气闷时,外面就有下人来报:“王爷,二公子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沸腾了,家仆各有分工的迅速动作起来,在座宾朋也全部探着脖子朝门外看。
说起皇子嫁人,其实真是憋屈。皇家子女中,若是皇子,到了年纪就会出宫建府,成亲封王甚至封地,若是公主,出阁时也会兴建公主府,不必与婆家住在一处。萧珞两种都不是,处境极为尴尬,若是嫁给一个普通的世家,倒也可以给他类似公主的待遇,可他嫁的是藩王,让皇帝睡觉都睡不安稳的藩王,那就只好给点嫁妆和俸禄意思意思,等于是让他净身出户。
在座的人心里都亮如明镜,多多少少对这嫁过来的九皇子有些同情或嘲讽,只等着看看他的模样,瞧瞧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憋屈,没想到二人进来后,他们全都看傻了。
贺翎他们多数人是瞧见过的,龙章凤姿自不必说,九皇子生母是个俾女,想必也是姿色极佳才会得到宠幸,那九皇子相貌必定不俗,等到人进来一看,果然是剑眉凤目、英气逼人。只是这些倒也寻常,让众人吃惊的是,这二人站在一起,竟是天生一对碧人,身量相差无几,气质也极为契合,一个张扬一个内敛,合到一处竟隐隐透着些慑人的气势。
贺翎胸前的花团早就扔了,他半路将萧珞的那只也一并丢掉,此时二人一袭红衣,双手交握,喜庆中透着亲密,一齐朝里面走来。
靖西王夫妇看得愣住,这九皇子不傻啊,面含微笑、进退有度,哪里像个傻子?
二人赶了那么多天的路,都是风尘仆仆,幸好到家前稍微打理了一番,不然站在这里的模样可就没这么光鲜了。贺翎执着萧珞的手一直没放开,拉着他走至正厅的中央,等着拜堂。
靖西王夫妇这才发现不对劲,这未来儿媳从远处看的确不错,但是走近了一瞧,眸色凝滞、糕漫散,竟然真的透着几分傻气。
贺连胜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站起来笑呵呵地朝他们招手:“来来来,这一路辛苦了,先去后面洗洗脸拾掇一番,再出来拜堂。”
贺翎愣了一下:“爹,已经洗过……”
“过来!”贺连胜朝他吹胡子瞪眼。
王妃悄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合规矩,先拜了堂再说。”
“咱们贺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管什么规矩!”贺连胜喷着鼻火,转身就朝里面走去。
贺翎朝母亲看了一眼,见她挥了挥帕子示意自己进去,只好挠挠头,牵着萧珞跟上去了。
贺连胜这一走,下面的人都有些疑惑,议论纷纷起来。坐在一旁的贺羿,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