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放了手,贾琏低头看了一眼,虽然下面湿哒哒一片,可裤衩还在自己的腰上,顿时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便急忙翻起来磕头不已道:“老爷爷,小的知道错了,您老便发发慈悲,放了我吧,我给你做儿子当牛做马孝敬您。”
二愣子听了,上来便是一计窝心脚,怒道:“好个奸夫,还想当我老子,还说我老子是牛马,这不是拐弯抹角的骂我和我爷爷吗!爷爷,别和他废话,直接沉了鸳鸯河了事。”
何冲骂道:“滚一边去,我正问他话呢,你来罗唣什么!你小子是不是等不及当这族长,早盼望着我死了,你好为所欲为,去和那孙寡妇……”
何冲话未说完,孙红红早挤出人群来叉腰骂道:“何老狗,你放什么屁,你老何家出了这样丑,还有脸来说人,却牵扯上我做什么,你有本事,直接把这对狗男狗女沉了河便是,还啰嗦什么,还嫌你老何家丢人丢得不够!我孙红红可是胳膊上走得马,响当当的婆娘,怎么能和你这专门出狗男狗女的老何家人相提并论,你可别浑说。”
何冲被孙红红抢白了一气,虽然生气,却也只得忍了,拿拐杖敲了贾琏一拐杖,怒道:“你还不老实说,今儿这事都这样了,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况且你胯上穿着的那红裤衩绣着字呢,却是谁的?你难道还要狡辩。你且老实说你究竟是谁?到底从哪里来的?是谁勾引了你来?你怎么知道那何厚德家有这么一大窝子寡妇,便摸了去?”
贾琏此时哪里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若让人知道了自己是荣国府的琏二爷,那才是惊天炸雷;这众口悠悠,必然传了出去,那自己还不得一头撞死了,也免得回去被家法伺候,打板子活活打死来得爽快。
贾琏心里一时转了七八个弯,便扯谎道:“我是京城里做药材生意的……”
贾琏话未说完,何冲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你说你是做药材生意的,可你身上满是脂粉气味,哪里有一点儿药材的味道,这做药材生意的,怎么会跑到咱们鸳鸯镇来。和你说了这么几遍,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今日便只得行使一回镇长的权利,还是把你交给衙门审理罢了。”
贾琏早吓得魂魄出窍,求饶不已。
二愣子一听这话,跳出来道:“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不能按照族规来处理,从今儿起,按照祖上的规矩,你可便不再是咱们老何家的族长了,我二愣子,从今便是这鸳鸯镇第一大家族老何家的族长了。”
人群一片骚动,议论纷纷,有摇头的,也有称好的。尤其是那几个时常跟着二愣子胡混的青年,早盼着二愣子当了族长,也好一起胡作非为。
何冲叹道:“你个小王八蛋,我也老了,以后的事情,就由着你们闹去吧。但今日这事,万不可草率,我看他那留在小老八床上的衣裳,竟然不俗,寻常人家哪里穿得上绫罗绸缎。”
二愣子不理睬何冲,大笑道:“我当了族长,第一件事便是宣布,从此废除了这寡妇不能自由婚嫁的破规矩。”
孙红红和几个小寡妇以及几个光棍听了,顿时鼓起掌来。
贾琏又被绑了,拖进猪笼里和爱爱倒在一处。
何冲夺过铜锣,奋力一敲,便令众人抬起猪笼,欲往府台衙门而去。
二愣子却一把拉住何冲笑道:“爷爷,既然今日乡亲们都在,话也说到这份上了,你手上那祖传的东西是不是也该传给我了,否则……”
“否则怎么,我告诉你,即便是你当了玉皇大帝,我也是你爷爷,你和那孙寡妇的事,你想都别想,我老何家绝不容许一个寡妇进门。你若是想娶媳妇,明儿我便托媒人给你说个黄花大闺女去,你一个好端端的后生,我何冲的孙子,难道还愁找不到媳妇?”
“我偏就是要她,看你能怎么着!”
二愣子说着,早趁着何冲不注意,一把将何冲手上一枚玉扳指夺了来便跑。
何冲气得举起拐杖,可二愣子早拉着孙红红跑远了。
乡亲们也只是一阵大笑而已。
贾琏被关在猪笼里,心惊胆战,求饶不已,眼泪鼻涕一起下来,可谁理他。
爱爱也醒了过来,见了这阵仗,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胸脯卷缩着,眼泪横流。
突然,一个小厮急急冲进人群,把抬猪笼的人拦了下来,便怒道:“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胆大妄为,可是作死,知道他是谁吗?还不赶快把他给放了。”
来人正是茗烟。众乡亲一阵惊愕,议论纷纷。
猪笼里的贾琏却急忙道:“茗烟,不可说破。你个小狗日的,怎么这会子才来,还不快想别的法子。”
茗烟会意,知道贾琏是怕暴露了身份,那可真是把贾府的脸都丢尽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贾琏在贾府里便无立锥之地,还不知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细细追究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干洗。
茗烟顿时有些为难,可这事若不仗着贾府的威风和势力,只怕难了,可偏偏又说不得。
何冲便上来道:“你个小崽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要做什么?难道猪笼里面这人你认识?快说他是谁!”
茗烟见何冲来了,顿时有了主意,便拉了何冲到一边附耳道:“他原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一时糊涂,图个新鲜,却不知竟沾了咱们老何家的人,您老兄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兄弟个面子,把他给放了,我今后记着你的好呢。”
茗烟说着,悄悄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