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山一脚急刹车,汽车在离“红眼怪”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林笑笑心跳如雷,沉默了半晌,方有些惊悚的道“我感觉这‘红眼怪’便是我们进沙漠时遇到的那个……”
“你还是呆在车里,我下去看看。”
莫远山看着林笑笑有些莫名的激动,便欲把后车门锁死,自己下去。
林笑笑却道“我相信我的直觉,它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况且咱们两在沙漠失散时,若是没有它,只怕……”
莫远山只得点头同意,却拔出了匕首拿在手里。
两人下车来,谨慎的走到车前,不禁都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浑身长满了长毛,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半猿半人,却又露出两颗獠牙的红眼怪物躺在了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林笑笑惊悚的看着这怪物,只见这怪物眼帘低垂,竟看着林笑笑挣扎着抬起了左手。
林笑笑顿时惊呆了,这“红眼怪”的左手小拇指齐齐断了,而指根上还带着半小截指套。
“何良,何良!他是何良!”
林笑笑的声音顿时颤抖起来,眼泪便流下来。
莫远山也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可这半猿半人,又像狼的怪物低嚎了数声,眼里流下两行泪来,便渐渐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林笑笑大哭,便欲扑上去。
莫远山却急忙一把拉住了,安慰道“尘归尘,土归土,让他去吧。”
林笑笑大怒道“你这混蛋,你放屁,他一还没死!若不是他,我早死在沙漠里了。”
林笑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便欲按压“红眼怪”的胸口。
可“红眼怪”真的已经没了呼吸。
莫远山紧紧搂住了林笑笑。
林笑笑哭得泪人似的。
“是我害了他,他这个傻子!为了我断指,还从鸳鸯河的悬崖上跳了下去,却因为想给我吃上一顿兔子肉,竟然变成了这样!这全都怪你!”
林笑笑扑在莫远山的怀里哭诉,使劲捶打着莫远山的胸脯。
一轮红日渐渐从沙漠的前方升了起来,把两人相拥着的影子拉得很长。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仙人掌林。
林笑笑虽然伤心,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和莫远山一起,捧了些沙子将“红眼怪”的尸体埋了。
莫远山长叹道“他也许是尾随着你来到了这片仙人掌林里,却没能走出去,最终被困在了里面,却一直在咱们经过的地方等候着,他可真是个真性情的好人。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心里记住他便是了,便如同他一直活着一样。”
林笑笑咬牙道“我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的,若是有人捣鬼,我绝饶不了他!”
莫远山拉起林笑笑上了车,两人良久无言。
一阵响彻云霄的汽车长笛,算是给何良送行。
莫远山一脚油门,向前驶去。
在离这片沙漠三百多公里的地方,初春的科尔沐小镇又恢复了生机,牧民们赶着牛羊又回到了小镇四周的牧场,群山之间牛羊成群,绿草茵茵,偶尔有些早开的小花点缀其间,天空蔚蓝,一切都美极了,只是小镇旁边的小河两侧都早被围上了栅栏。
塔塔尔家的儿子塔塔尔苏木十二岁了,离他的寒假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他的母亲又病了,父亲去五十里外的城里买药,苏木便主动承担起了放牧的重任。
因为牛羊太多,小镇周围的牧场有限,苏木便将牛羊赶过了西边的大山后面去放牧,直到太阳落山了才将牛羊赶着回来。
苏木只有一匹放牧的马,而马背上却驮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苏木牵着马匹步行,牛羊好像都很听话,一到科尔沐小镇外的草场,便早沿着旧路向厩里涌去。
苏木急忙将厩的栅栏打开,牛羊鱼贯而入。
离厩不远,便是塔塔尔家的帐篷。
原本在小镇上,塔塔尔家也有一座石头房子,可苏木还是选择了在草地上搭建帐篷,这样,他便可以随时和他的牛羊在一起。
苏木关好厩门栅栏,一轮明月伴着落日的余晖从东方升起,不远处几座牧民的帐篷升起了炊烟,几颗星斗若隐若现。
远远的,一位牧民向苏木走来,大叫道“苏木,你怎么才回来,你阿爸又回城里去了,把你母亲也接走了,他让我转告你,好好照顾牛羊,你母亲要住院治疗。”
苏木转身,挥手叫道“阿提尔大叔,我知道了,请你过来帮下忙,我在红狼山那边捡到两个人。”
这叫阿提尔的牧民四十来岁,听了苏木的话,急忙过来道“你怎么这么胆大,竟然把牛羊赶过那红狼山去,那边去不得的,你阿爸知道了,可要揍你呢。”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么,你不说,我阿爸怎么会知道!况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那边的水草丰美,牛羊吃得饱。只是我在那边草地上捡到两个人,他们都饿晕了。”
“在哪里嘛?”
苏木指指暮色中在那边吃草的牧马。
可马背上什么也没有。
“刚才明明还在马背上的么。”
“你这小鬼,莫不是遇见红眼怪了,它们一会儿是狼,一会儿又变作是人。”
“不是,他们是一位大哥哥和一位姐姐,不是红眼怪。”
两人急忙向苏木的牧马走来,只见草丛里果然躺着两个人。
借着朦胧的暮色,阿提尔仔细看了看两个人,又摸了摸两人的手腕,尚有脉搏,便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