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天色微明,只听得窗外传来数声晨钟,雀鸟鸣叫。
屋子内烛台上大红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灯花燃尽,一闪便灭了。
借着窗棂外射进来的几缕微光,林笑笑挣扎着翻身坐了起来,却又一惊,急忙将被子拉了来盖在自己的身上,惊恐的看了看屋子内。
屋子内冷冷清清,昏暗的光线里,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木床和一张小小茶几,一把椅子,以及地上放着的一个蒲团,便只有墙壁上隐隐约约挂着的一张南海观世音菩萨的画像。
林笑笑低头看了看被子里自己的身子,竟然赤条条的,心里十分惊疑,不禁又回想起昨夜耳畔听到的声音,那些人中有个男人的声音很是熟悉。
林笑笑突然红了脸,咬牙骂了一句“贾宝玉,你这二货,人渣,混蛋!”
林笑笑这样骂着,心里又有些不敢相信。
可话音才落,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笑笑一惊,急忙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头来怒道“谁?”
佳惠却打着哈欠笑着进来道“你可算醒过来了,害我担心了一晚上,觉也不曾好生睡得。”
门外的晨光射了进来,林笑笑见是佳惠笑盈盈的进来,手里捧着一套衣裳,顿时如同大梦初醒一般,长嘘了一口气道“难道我真的又回到了‘红楼世界’!”
“什么‘红楼世界’!这里是栊翠庵,昨夜还亏得她,是她给你针灸过穴,否则,只怕你这会子还昏迷说梦话呢!”
林笑笑把被子捂住了胸口,坐了起来,惊疑的打量了佳惠半晌,盯着佳惠道“你果真是佳惠?”
佳惠看着林笑笑疑惑的眼神,笑道“你才走了一年,怎么就把什么都忘了!我不是佳惠是谁?难道还是鬼不成!媚人也在呢,她这会子去拿八宝粥去了,一会儿就过来。老爷和太太奶奶都吩咐了,叫我和佳惠仍旧来伺候你,那凹晶馆旁边的小屋子二奶奶也早叫人重新打扫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你留着呢。”
“凹晶馆?佳惠,媚人?这里果真是‘红楼世界’!”
佳惠笑了,便将衣服放在床上,欲来拉开被子给林笑笑穿衣服。
林笑笑却将被子捂着胸口不放,伸手一把捏住佳惠的下巴,眯着眼睛看了半晌道“果真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不是幻境!”
佳惠被林笑笑弄得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拨开了林笑笑的手道“你怎么也学那宝二爷,见了美人便动手动脚,好色起来。”
林笑笑听了这话,想起昨夜那个男人的声音,顿时急道“昨夜还有谁来过?”
佳惠笑道“除了袭人和众姑娘姊妹,当然还有二奶奶和宝二爷了。宝姑娘也来了的,只是才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倒是宝二爷,明明去了,谁知半夜三更的又偷偷跑了来,立在那庵门外,却又不敢敲门,还是我晚上起夜,提着灯笼出来,听得庵门外有人叹气,吓了一跳,问时,方知是宝二爷在外面,只得将庵门开了。”
“半夜三更?他,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的了!我原本不敢放他进来,怕妙玉知道了可不好!谁知宝二爷说,他悄悄儿的来,悄悄儿的去,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他只看你一眼便回去。我又不敢出声和他理论,只得将他放了进来,便回去睡了。谁知天亮我醒来,他早没了踪影,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儿去了。”
林笑笑听了佳惠这话,又低头看了看,怒道“这二货人渣,我饶不了他!”
佳惠奇怪道“宝二爷很是担心你,也并没得罪你……”
佳惠话未说完,林笑笑急道“出去出去,把门关上,我不叫你,别进来。”
林笑笑说着,一把将佳惠放在床上的衣服抓了过来。
佳惠却笑道“还是我帮你穿上吧,你我都是女儿身,还害什么臊!”
林笑笑呸了一声道“你这没脸没皮的,快给我出去,我命贱,受不得人伺候!”
佳惠只得捂着嘴笑着出来。
林笑笑急忙一掀被子,却低头仔细的查看了自己的身子和床上,除了那套原来穿着的牛仔裤和衣服被放在床尾之外,别无异样,心里方放下些心来。
林笑笑急忙将佳惠送来的衣服穿上,却是一套青色百纳道袍,外罩蝉翼黑色罩衣,一条系发锦缎绦和阴阳发箍。
林笑笑换好了衣服,俨然一个南海三清大德笑笑居士又回来了。
想着佳惠先前说过的话,林笑笑心里始终有疑惑,暗想昨夜若是那二货一个人进来,今早自己竟然赤条条的躺在了床上,还不知他对自己究竟都做了什么!
林笑笑的心里越想越气,肺都快炸了。
佳惠和媚人却在门外面嘀嘀咕咕,便道“南海三清大德笑笑居士,您好了吗,我和媚人进来了!”
林笑笑过去一把推开门,没好气的道“你嚷什么!昨晚你睡得死人一般,这会子却来了精神!谁叫你放那二货进来的!”
佳惠和媚人见林笑笑恼怒,大不似以前,一时便有些慌了,急忙便要跪了下去。
林笑笑的心又软了,急忙一把拉起佳惠道“行了行了,我也不是官老爷,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等我见了那二货,我自然会和他算总账!以后别是不是便下跪!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不分彼此!”
佳惠和媚人便又笑着起来,笑道“我们就知道,这笑笑居士最是体恤人的,从不把人分作三六九等!”
林笑笑只得摇摇头苦笑,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