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千语将大家都送走了之后,却发现福生还在院子里锄草,太阳很烈,他却一直不休息。罗千语端了一壶凉茶走到亭子里,摆手叫他,“福生,过来休息一会儿。”
福生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小跑着奔上了亭子。
“你坐啊!”罗千语指了指亭子里的石凳,给他倒了杯茶。
他抓了抓脑袋,笑得有点夸张,“我站着就好。”
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勤劳肯干,最最重要的是规矩好,不做逾越之事。其实现在他没有什么不能坐的,可偏偏就不坐,倒是让罗千语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母亲好一点了吗?”罗千语将面前的茶水推给他。
“时好时坏的。”提到母亲,福生的脸上有点担忧,“天气好的时候,我娘的身体就好一点,若是遇到个阴天下雨的,那双腿连站都站不起来,咳嗽也止不住。”说完,他将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母亲的病和天气还有关?”罗千语有些意外,顺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歪头问他,“莫非你母亲的腿是以前落下什么旧疾,才日久成病的?”
“是。”小福生点点头,“以前在大户人家干活,三九寒天的也要去井边洗衣服,一洗就是一小天,手和脚就都落下病了,主要是比较寒凉。”
原来是这样,罗千语点点头,目光就飘向了远处。
想了一会儿,罗千语又道:“小福生,你母亲现在能走路吗?”
“走得慢,不过能坚持。”
“嗯。”她点点头,“那这样,门外有一辆马车,你驾着马车去将你母亲接来,我多少还会一些医术,我给你母亲瞧一瞧,若能瞧出原因对症下药,那自然最好,若是瞧不出,就当载着你母亲出来散心了。”
猛的,小福生的眼睛突然发大,似乎很是不相信这件事。以前她给娘亲请大夫,没有银子人家不会来,给的少还不会来,眼前这一位可好,不但会给看病,还用马车亲自去接,小福生就有点迷糊了,“这,这……”
“去吧!”罗千语摆摆手,“马车可不是咱们的,接完了之后还要给人家送回去。”
“暧!”小福生应了一声,撒欢一样的跑开了。
小福生走了,罗千语把小森森交给银子,就带着金子还有小木木上了街。她所住的位置离街边很近,用不了几步路就是繁华的闹市,而门市房的那个大门,就正对着闹市路口。
既然过日子,那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不能缺,银子流水一样地用了出去,罗千语也不得不感叹赚钱难花钱容易的日子。
等她们从街上回来,小福生已经赶着马车带着娘亲来了,此时母子俩正有些忐忑地站在门口等他。
小福生的娘亲和罗千语想象中的差不多,长相秀丽,身材青瘦,脸色很不好,站在那里风一吹都要倒的样子。
古代的女子生孩子都早,这女人看上去也不过刚满三十岁的样子,可是却被疾病折磨得眼中没什么光华,头发也有些枯萎,总之看上去很是憔悴。
只是让罗千语意外的是,这女子不只是憔悴,而且脸上身上还很脏,这又是为什么?
“娘,这就是罗娘子。”
那女子一听,嘴唇发抖,神情有些激动,她身子颤了颤,膝盖就要弯下去,罗千语一见赶紧快步将她扶住,“别,别……”
“恩人,”女子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多谢您救了我的儿子,我体弱多病,做不了活计更保护不了儿子,那天若不是有您的保护,我儿子他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说着,那女人又要脆,却被罗千语再次硬生生地拉了起来。
虽然她的劲道不算大,但对付一个久病卧床之人还是没问题的。
“不要动不动就脆的,我救你的儿子可不是让你给我下脆的。”罗千语说完,示意金子和小福生一起扶着那女子进院。
“这位大姐,你叫什么名字?”一边走,罗千语一边问。
“可不敢,可不敢。”那女子赶紧顿住脚步,一脸惊恐,“可不敢让夫人称我为大姐,您直呼我名字就好。”
“那你的名字是?”
女子轻声道:“我自小被卖到大宅做丫鬟,也没有家人给取个正经名字,做丫鬟的时候叫婉儿,后来嫁了人生了子,大家就称我为婉娘,嫁了人之后就随了夫家的姓,叫隋婉娘。”
“婉娘,婉娘……”罗千语喃喃两句,笑道:“还挺好听的。”又道:“原来小福生姓隋,那全名就叫随福生了吧?”
其实她想说这名字真的有点土气,怎么听着都像是个下人的名字,见人还没说话,从名字上就输了几分气势。
“是啊!”婉娘点点头,“当时我侍候的主子将我配给了府上的一个小厮,后来就生了孩子,当时是为奴为婢,哪敢取什么张扬的名字,就这个名字还是主子给取的。”
“现在不是奴了,可以改。”罗千语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婉娘突然眼睛一亮,喃喃两句,“是啊,现在我们不是奴了。”
或许是自小为奴,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说他们现在不是奴了,婉眼的眼中竟然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
到了正屋,银子已经一边哄小森森一边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那青色地面都泛着亮光,所有家具擦拭一新。
罗千语就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银子抓着胸前的两个大辫子咧嘴傻笑。
几人坐定之后,银子用刚烧好的一壶水泡了茶,每人端上一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