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策当时就怔住了,而且心里觉得有点冤。
其实他从未想过欺负她,甚至在心底深处,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轻松,过得快乐的。
宫无策停顿片刻,瘪了瘪嘴,酸溜溜地道:“那,那我们睡吧?”
“好!”罗千语仰头一躺,扯过薄被覆在身上。
宫无策倒也不客气,借机也钻了进去,继而贴着罗千语软软的身子,低声道:“若我再睡书房,娘又要让人暗中听房了。这个事小,若是娘她……”
罗千语忍不住翻白眼,言外之意还不就是想在这里睡。可是后面的话,他为什么又吞了回去?
既是夫妻,同床而眠自然也没错。
有哪个女人会赶丈夫下自己的床?罗千语歪头眯眼瞧着他,只见他双眼紧闭,面目平静,就那么紧紧贴在自己身边,好似睡着了一般。
罗千语就在心里微微叹了一下,能让一个古代身份显赫的男人讨好自己,这也是前世修来的。虽然那讨好不是很明显,但是那半掩半藏的感觉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奇妙。
而自己刚刚用枕头砸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心中各有心事,但谁也没有说话,二人就此睡下。
宫无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罗千语虽然也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但是内心的想法越多,心里活动就越剧烈,最后竟开始波翻浪涌起来。
她一直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刚才自己对他的话语和动作是不是有些过激?一个二品大元,居然被自己的妻子用枕头敲脑袋,这毕竟是古代男尊女卑的世界……
罗千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思绪翻转而过之后,心里开始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她会因为他的心理变化而不舒服?当初嫁给他不是因为皇上赐婚身不由己吗?不是为了儿子有一个亲爹,自己也有一个安身之处吗?
貌似这一切有些变化!
歪头再看宫无策,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对自己过于亲近。却也没有特意疏远,就是这样平静地躺在那里,但是她知道他没有睡。
越想心里越没有谱。越觉得发慌。
所以,这一夜她渐渐睡着之时,天也就渐渐亮了。
日日需上早朝的人,已经习惯了早早睁开眼睛。
宫无策起塌收拾准备去上早朝时。罗千语也破天荒地跟着爬了起来。但是就算是爬起来,她站在一侧似乎也是干站着。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平时这些事情都是丫鬟巧云来做的,侯爷上早朝该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佩戴,甚至早饭准备一些什么吃食。什么时辰出门,一切都准备得妥妥的。
第一次,罗千语在宫无策面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甚至有些多余。她甚至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干嘛一大早晨顶着熊猫眼爬起来找没趣。
偏偏巧云是个只会闷头干活的性子。也没有看出罗千语与宫无策之间的表情变化。甚至罗千语给她使眼色,她都没有看到。
洗漱好了,饭也吃完了,甚至衣着装扮都弄妥了,罗千语没有说上一句话,没有帮上一下忙,愣愣地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宫无策要出门了,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就在宫无策迈出门槛的最后一步,他却回头了,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轻声道:“乌桑叶在书房的柜子里。”顿了顿又道:“去送乌桑叶的时候直接带着小木木吧,我和娘说过了。”
宫无策说完,扭头走了。
只留下愣在那里的罗千语,可她只是愣在那里,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看着宫无策挺拔伟岸的背影越走越远,罗千语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笨得可以,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恰巧这个时候金子在一侧走了过来,罗千语猛地抓住她的手,瞪大眼睛,语气激动地问道:“金子,刚才侯爷说什么?”
金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罗千语这么愣头愣脑地一抓,就有些发怔,结结巴巴地道:“侯爷说、说什么叶子在书房,还说送叶子的时候带着公子,他已经和太夫人说过了。”
“果真是这话?”罗千语双眼放光,激动得声音有些变调。
小木木很喜欢萧墨轩,这不用怀疑,而且萧墨轩也是小木木选夫子的首选,所以这对小木木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切,她也是为了儿子。
本来罗千语以为这件事情真的很难办到,即便是宫无策同意了,太夫人那关也不好过,却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连太夫人的工作也做通了,实在是给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
再者那乌桑叶,他居然愿意给了?
罗千语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提裙快步奔到书房。宫无策的书房里外两间,外面一间三面墙全都是书,中间一张长角桌一个太师椅,装扮极其简单。里面一间是一张休息用的床铺,两个柜子,一个净室,再无其它布置。
那么柜子就一定是里间的柜子了。罗千语继续快步向里奔,蹲下身子打开柜子,果然有一个青色小布包。
“是乌桑叶没错了。”她兴奋地抓过布包,搂在怀里,喃喃自语。“这样一来萧大少爷的病真的有救了。”
事不宜迟,这药要赶紧打磨制作才行。
当即打开三宝镯将乌桑叶甩了进去,又去唤两个孩子起床,带他们一起去给太夫人请安,然后让婉娘带着小森森回梧桐院,罗千语直接带着小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