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说了这么多,其实罗千语已经听明白了。自己离家的这几年家里发生了很多变故,先是爹爹被冯十八害死,娘亲因为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终于哭瞎了眼睛,若不是年幼的罗千图和进门女婿洛水寒一起支撑这个濒临绝境的家,恐怕这一家人早已撑不下去了。
而对于秦氏而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流落在外面的两个孩子。
“娘,您放心!”胸中已经被愤怒填满的罗千语,紧紧地握住娘亲的手,“我一定会为爹爹讨回公道的,欠了咱们的一定要让他加倍还回来!”
秦氏就紧紧扯住罗千语,“孩子,娘盼你回来,可不是让你讨公道的。你一个女儿家,现在还带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娘能活到今天还不就是惦记着我流落在外的孩子,若是有朝一日你大哥也能平平安安的回来,那娘就是两眼一闭去找你爹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说完这番话,秦氏幽幽地叹气,其它人也跟着抹眼泪。
是啊,娘亲已经非常怕失去了,那种感觉太强烈,太让人无法接受。
然而这愁若是不报,罗千语怎么能安心过好以后的日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削死他!
如今就算胸中的怒火烧得再强烈,她也要忍着等儿子回来,就算去报仇,也不能让娘亲知道这件事,现在她还是要先考虑将娘亲的眼睛如何复明才是。
躲到没人的房间,将视线移到三宝镯之内。
小赤正懒洋洋地睡觉,小橙捧着一个花瓶。正在小心的擦来擦去,小碧则对着几样药材,眼中含着兴奋的光芒。
“小碧,萧宰相家的药材怎么样?”
没等小碧回答,小橙却道:“主银。自从这药材包丢进来之后,小碧已经不眠不休一直到现在了,先是到田里栽种,然后又灌溉泉水和施洒肥料,再然后就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药材,据我目测。他已经处在疯魔的状态之中。”
罗千语一看,哪是什么疯魔状态,那眼神,那姿态,那种对药材的端正态度。分明就是神医之风。
“主银,您是来取药的吗?”小碧回身取过一大一小两个透明瓶子,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装着的药丸,“主银,大一点的瓶子是给您的,美容养颜,强身健体,长期服用下去保您八十岁还这么漂亮。小一点的瓶子是给小主银的。强壮筋骨,增加内力,长期服用下去还可以防毒驱毒。”
她接过药瓶看了看。倒是和那些治病的药丸大有区别。不过她也不想多问,因为小木木自小就服用小碧配制的丹药,果然百病不生,练功极速,这一次之所以换了样,可能是因为最近有大量的稀有药材送进空间。所以小碧也依着药材的品种有所调节吧!
“小碧,”罗千语看他一眼。郑重地道:“我娘亲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用手触摸她的皮肤。没有发现任何颜色显像出来,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碧摇摇头,“暂且还没有,不知道是哪种颜色级别的病,没有对应的药丸。”想了想又道:“不如主银先给她老人家服用清肝明目的药,待肝脏上厚厚的火气除掉了,或许病情范围就在主银的赤、橙、黄、绿之内了。”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罗千语接过小碧递来的第三个药瓶,并闭空间。
这个时候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各家各户都吃过了晚饭,虽然小木木和罗千图等人去河边还没回来,但是罗家小院内却挤满了人。
最先过来的是罗二和罗三,他们表面上是过来看罗千语的,其实还不是奔着小木木使劲。进了院没看到小木木都一个劲地打听下落。
罗千语站在院中,面对越来越多的左邻右舍,从容地道:“我知道大家是来看我儿子的,她和我二弟去河边捉鱼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若有这个功夫,那就在这等吧!”
别人没说话,罗二居然很无耻地说,“大晚上的,反正也没什么事,说起来这孩子还得叫我一声二姥爷,我得留下来见一见。”
“是吗?”罗千语冷冷一笑,妙目中带着一点森寒,“看来小木木的荷包要鼓起来了,说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是小木木的长辈,初次见面张嘴叫一声人,你们总要意思意思吧,说来小木木还真是有福气的孩子,有这么多长辈们疼着。
“嗯……啊……”大家面面相觑,开始打起了哈哈。
“哎哟,我想起来了,我家的猪还没喂呢,我得先回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坐不住了,找个理由溜了。
另外有人一拍大腿,“哎哟他三婶,你不说我也忘了,我家的羊还没圈进圈呢,快走快走,一会儿羊要丢在外面了。”
有人起了头,一院子的人一哄声的散去了大半。
刚才黑着脸的罗千姿终于缓了口气。可罗千语却不想轻易放过自己的二叔和三叔,同是姓罗的,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他们居然有唯恐天下不乱之势,一家人看一家人的热闹。
“二叔,三叔,你们可不能走,你们要是走了,小木木就见不到二姥爷和三姥爷了,到时候若是哭着嚷着追到你们家里去,人家外人可会说是这两位姥爷没给见面礼,惹得孩子哭鼻子的。”
罗三面上变了变,摸了摸自己空空如野的裤兜,只好干笑两声。
“是,可不是嘛!”罗二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挺着,但挺着归挺着,身下的椅子就如针毡一般让人坐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