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以手扶额,歪着头看过去,这是一位他在村子里呆了半年也印象不深,和旁人交道打得极少,好像是负责传授村子里孩子知识的长辈级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从内心深处出发,何明就不愿意对从事这种职业的人动粗,那满身抑制不住的杀意就放了下来,有些迟疑地对她说
“女士,我要对付的人会受到怎样对待,你真的明白吗?如果没有被牵扯太深,你最好别卷进来。”
年长女子扶了一下额头,摇摇头,十分平静地说“阿里娅竟然抬出别人来掩盖我,这只手都被你削成这样丢在这儿了,我能不知道你会干什么?实话实话,对付伊玛的事情,全部是我阿伊舍策划的!你没有理由去其他人麻烦。”
何明说“如果我没记错,您在村子里是负责教授女孩子知识的长辈,鄙人不才,也执教过很多人剑术,想必名誉还过得去。如果您能保证到了伊玛那儿不改口,实话实说,我以名誉担保,绝不伤害其他人。”
阿伊舍说“像你这种人的名誉我压根就不关心。但是事已至此,我没有那么无耻,还继续编造谎言。最终你们会怎样处理还是你们决定就好,现在我们走吧。”
何明有些没趣的深深吸了口气,说“你和阿依德过来,其他人想来就来,不强求!”
说完就直接出门带路,他也不怕这两人再玩什么花样。
阿伊舍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阿依德包住了手指也沉默地跟在了何明后面,聚会的另外两人也跟在了他们后面,并未多说半句话。
凌冽的寒冬卷过,相伴结了一层厚冰,脚步略重就能打滑的的地面,他们五个人在无月的黑夜如同幽灵一般朝囚牢走去,寒风仿佛直接穿过衣服吹入了人心。
十几名守卫还站在囚牢门口,原本奔波了一天的她们,早已被这些难于接受的事件搞得连疲敝都已经忘记了,正麻木地守在这儿,不知道何明的用意。
看到何明身后跟着的阿伊舍四人,哪怕是最愤怒的守卫也露出了一脸震惊,用眼神询问何明为何把她们带来了。而何明却并没有打算立刻进入正题,他慢悠悠地对门口的那位守卫说
“辛苦一下,请进去把地窖里,除了阿里娅外的人,包括伊玛都喊出来,我有话要说。”
尽管不明白他的用意,但是这些守卫对何明这位剑术教头还是言听计从,绝不多问的,她一点头,二话不说就走进了囚牢。
一会儿以后,叶紫澜在前,苏菲亚和艾米尔扶着伊玛走在中间走在中间,达娃、如月影和清水在后面走出了门外,看着何明和他带来的人,同样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囚牢弱的灯光下,阿伊舍看清楚了这短短几天伊玛那巨大的变化,一种不由自主的情绪涌了上来,饶是这一切都是她亲手策划,也不能看到伊玛这副模样也无动于衷。
何明往旁边走了一步,让他们两批人视线相对,语气平淡地对阿伊舍说
“接下来就不是我的事了,尽管你不关心我的名誉,但是我还是十分尊重你的名誉的。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阿伊舍缓慢走近了伊玛,她的眼神是如此复杂,但不影响脸色依然和这个冰封的世界一样,这异样的情况令她们产生了警惕,苏菲亚上来伸手拦住了她
“阿伊舍,请恕我无礼,你这个样子我不能让你靠近伊玛!”
阿伊舍隔着这些人,用哽咽对伊玛说“孩子,害你你变成这样,我是真的很难过,你从来都不是个坏心肠的人,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步?”
伊玛抬起眼睛扫过她,有气无力地说“所以最终是您在反对我?无所谓了。大家,算了吧,我累了,让我歇着吧。”
苏菲亚一听急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就算是我们不计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必须搞清楚来!起码要证明伊玛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阿伊舍说“放心,整个村子的孩子都曾经是我的学生,我教授她们识字、道德和历史,现在我亲自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已经够了。我再不能让她蒙受冤屈了。”
何明说“插个嘴哦,你所谓的全村的孩子,就是不包括男孩子了。说实话,就我而言,你就是做出再违背良心的事情,也比不上这句话来的恶毒。”
阿伊舍抑扬顿挫,慷概激昂地说“你并非这个村子里的人,你的理解我绝不反驳。从伊玛一意孤行要打破传统,去改变村子的习惯的时候,我就坚决地准备阻止她。
“但是她干的很好,大多数人都看不到这些事情中间隐藏的隐患,我甚至找不到破绽来破坏她的安排,所以最终,我只能为她制造错误和罪行来解决这次不计后果的变革。”
艾米尔显然无法理解她的用意“可是说了这么久,你为何一定要阻止她?经过了这么久的努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您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呢?”
阿伊舍说“苍月村的历史上,伊玛的这种行动并非只有一次。我可以详细到为你们讲出每一次的每一个小细节,但是无一例外带来的都是灾难。哪怕最成功的那次,也在那一任守卫队长病逝后,继任者出了大问题。
“我们的先辈总结归纳了多次变革失败的过程和缘由,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人脱离不了原始的束缚,只有在物资刚好或者不足的时候才能维持稳定的团结,过多的物资就会引起人本能的堕落。
“这就是我们村近两百年来稳定制度的基础,仔细规划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