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理解席上一直很沉默的叶紫澜为何会喝醉,看样子她喝的还不少,何明把她扶了起来,一改以前占尽便宜的样子,十分小心地扶住她手臂,不敢过多接触身体,把她扶回家后,又撑着头疼返回广场。
在场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除了少数烂醉如泥还在发酒疯的人外,热火朝天的筵席已经重新随着夜神而变回了冰冷。
把还在大喊着没醉,要再和如月影干三大碗的伊玛强行拖回她家后,整个广场只剩下了一堆最大的篝火还在燃烧,而何明脸色苍白得吓人,靠着篝火发呆。
如月影满口喷着酒气坐在了何明的身边,又倒了一碗酒说道:“嘿,没想到你这小子酒量还真不得了,喝了这么多还没醉!也算得是我如月影的知己了。”
何明摇摇头说:“并没有,其实我早已醉了,只是我这人醉酒,只会头疼,不会失去意识,喝多了连觉都睡不沉。”
如月影叹道:“这样啊,那喝酒对你来讲,只怕算不得一件快事。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喝了那么多酒?对了,我看你扶叶紫澜的时候当真是小心之极,不敢多碰一下,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久,当真什么也没发生?”
何明强顶着头疼,声音变得极轻,好似梦呓,说话也开始不经过大脑了:“我心中一直当她是最为敬重的前辈的,其实朝夕相处,怎能无动于衷?可是人生总有那许多纠葛放不下,所以还是当她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罢了!”
如月影又喝了一口酒,笑道:“我印象中你却不是这般患得患失之人,你应该是个杀伐果断,快意恩仇的人。在比奇城被通缉,赏金还极高。沙巴克和土城的那些庸人也有不待见你,权衡轻重,你倒不如同叶紫澜就留在这岛上,乐得轻松。”
这话有几分说到了何明的心坎之上,他也倒了一碗烈酒在手上,说:
“我也知道自己的所为荒唐无比,后果严重,但是我当时就是考虑周全才下手去做的。这天下虽大,前途虽难,却还有等我之人,容不得我避世于此,何况叶紫澜身负的责任,只怕难于放下。”
如月影嘿嘿的笑了几声,又喝一大口,说:“你还真会为别人着想,可是你考虑过,叶紫澜她是怎么想的吗?”
何明说:“我也不只是为别人着想,不过,像你们那一批传奇时代的前辈英雄,向来是我一生的憧憬,考虑问题的角度肯定是伟大光辉的,哪里会去多想呢。”
如月影眼睛微眯,看着何明,那千杯不醉的男子,却仿佛在这几句话中醉了过去,干笑起来:
“哈哈哈,英雄!的确,叶紫澜能算是英雄,可是我们那时候那些人,还真没几个站的正行的直的!如果你知晓了那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还真不知道你会怎么说!”
哪知这话一出口,何明那已经似醒非醒的状态消失了,眼睛睁的老大,精神百倍,好像酒已经醒了,连头疼都不那么明显了,连声问道:
“是么?你能为我讲些那时候的事迹吗?这些内容在比奇的历史书上也只一笔带过,官方根本没有专门的记载,而我一直都很憧憬那些事情呢!”
这糟糕的对话说明他真的喝醉了,只听到了如月影话里他自己想听的那部分,但是如月影同样没在意任何一句话,就和许多喝了酒的人一样,一心只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那么,你想知道一些什么呢?半兽人兵临城下,城主号召难民抗敌,比奇烈焰守护带头公开家传的秘籍,这些笼统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嘿嘿,就和你聊聊叶紫澜的故事怎样?”
何明强撑着打起精神,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自我控制的能力了,这压在他心底许久想知道的事情,再也忍不住,问:
“当然想!你和叶紫澜好像有极深的渊源,到底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为何总看上去有些忧伤?她以前发生了些什么事?”
把手上那碗酒继续一饮而尽,如月影仿佛轻松了许多,再倒上一杯酒,把许多年压在心里的话统统倒出来:
“向我这样连姓都是别人随意取的人,和叶紫澜这种奇才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世事难料,被公开的全部秘籍和招式,并非对所有人都有帮助。就比如我,什么都学不会,只能拿把竹柄枪混在人群里做炮灰。
“叶紫澜却不一样,大多数人还以为她是个邋遢少年的时候,却不多时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命法术天赋高超,又貌美如花的女孩,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言行和举止都显得高贵得体,令我们只能仰望,不敢去妄想,嘿,像不像现在的你?”
何明不加思索地说:“也不完全像,其实我是另有原因,拿她作幻想的对象却也有过。”
如月影继续喝酒:“还不只如此,不但那些魔法技能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那样,一看就会,一使就精,而且她惊人的大局观和指挥能力,也很快就在我们中崭露头角,出类拔萃。
“一次遭遇伏击的时候,指挥官不幸被半兽人的长矛刺死,我们混乱一团时,叶紫澜临危不乱,一边反击一边指挥,使那次战斗的战果远远大于预期,渐渐的,以后和半兽人的战斗,我们都自发的让她指挥。”
何明说:“原来如此。”
如月影说:“随着战斗的继续,几经战阵的我们,慢慢适应了浴血的生活,渐渐和半兽人的战斗中开始打得有声有色起来,而叶紫澜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响,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