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年沉默了，聂云婳并不着急，只是看了一眼况染尘，他也正看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各有想法。
况染尘是困惑，聂云婳则是有些忧心。
他困惑的是，不明白她的过去何事到底曾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她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竟然云淡风轻。
她忧心的是，这位刚正不阿的法王是否会因为沈七年的功法并非正道而在某个时候对他出手，就好像她之前的三世，一次又一次被他“除魔卫道”。
三人之让人焦躁的沉默终究被沈七年打破。
他将“无归剑”紧握：“仙子，法王，我们出发去祭坛吧。”他眼里露出坚定地神色来：“不论我这功法是正是邪，也不管我这‘无归剑’是否有怨气，我从始至终运用我的功法和我的剑，都是在做符合大义的事，绝算不得恶劣小人。只要我用在正途，而且不损他人，那功法如何得来，这剑还是否仙剑又有什么关系呢？”
聂云婳闻言宽慰一笑：“正是这个道理。”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沈道友，你领悟得极好。”
“多谢仙子夸奖。”
“不过。”她笑着话锋一转：“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这功法和剑虽说不知什么原因克制妖魂，但它们与之前的生祭大阵是有关联的，而那处坟场与祭坛又有千丝万缕的干系，所以一会儿但凡有半点不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离开，不得有误。”
“好。”沈七年十分认真地点了头，之前在生祭大阵的遭遇尚且历历在目，他并不知道聂云婳为何那么肯定那地方就是祭坛，但她话语里的关切却是令他心下一暖。
“就这么定了。”心中的疑虑稍稍安置，聂云婳神色里都有一丝放松，微勾红唇笑了笑，便带着况染尘等二人朝着祭坛去。
这一次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御书屋
三个人很快就抵达了先前发现的浅坑面前。
依旧是那个掩映在血红色土壤中的诡异凹地，最奇异的地方也十分明显。
在他们第一次发现这东西的时候分明是离九色玉蝉阵很近，虽土壤颜色十分贴近，但稍稍高飞，很快就能发觉。
可这次，除了收拾那四个妖魂花了挺长时间外，还多行进了许久。
久到沈七年况染尘都要以为聂云婳迷路了。
要不是他们相信聂云婳，只怕早就开口了。
这会儿几个人站在这里，看着熟悉的景物变换，空穴里忽然显露出四根石柱，依旧是眼熟的精致花纹，依旧是毫无灵力波动的寻常石柱，他们都有些不真实的错觉。
“这地方……竟会移动的么？”沈七年终于不可思议地开了口。
“嗯。”聂云婳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离我们上次看见这地方，不过几个时辰，竟然挪动了这样远。
她深锁眉目喃喃地猜测：“千渊曾说过，此处的龙脉也会移动，会不会……”
况染尘神色微动，最后点了点头：“我觉得极有可能。”
聂云婳看过来的时候，他低声道：“或许，这祭坛与龙脉的运动规律有些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