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萧玄总算开口,叶楠夕却是笑了,看了他一会,然后道:“即便我信你,却也不敢信花蕊夫人。”
萧玄看了她一眼,因马车动晃的关系,她戴的那对垂珠耳坠一直在晃来晃去,晃出一层柔和的微光,再被那张脸一衬,倒令人一时半会移不开眼。
片刻后,他才道:“我并非是敷衍你。”
两人原本是对坐着的,叶楠夕听了这话,忽然起身坐到他身边,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道:“那夫君是做好准备,从此刻起,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了?”
萧玄不防她会做出这样的举止,一时有些愣住。
“夫君是打算放下手头所有的事,从此以我为重,我往西,你绝不会往东?我往南,你绝不会往北?我逛街,你跟陪?我吃糠,你咽菜?我睡觉,你打扇?我起床,你端水?我上茅厕,你提马桶……”
分明是故意跟他抬杠,简直越说越不像话,萧玄脸色有些铁青。叶楠夕说完后,也不管他什么脸色,自己先就笑了起来。这样可恶肆意又令人无可奈何的笑,是他第一次看到,心里隐约有种气到的感觉,却又不知要拿她怎么办!以前,她从不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言行举止,似怕他会厌烦她,所以事事都带着一分小心。
叶楠夕笑完后,就抬手在他胸前轻轻抚了抚,柔声道:“夫君,你若真有此等觉悟,妾身必安心居于内院回报夫君此情。”
那手,就那么自然地放在他胸前,再看她笑意下藏着算计的眼,他欲要斥责的话莫名地。就吞了下去。却这会,马车忽然转头,避开一辆从前急驶而过的马车,这一避让,车轮即压到路边的石子,车厢猛地震了一下,叶楠夕被震得失去平衡,马车的惯性带着她往萧玄身上扑去。
刚刚一直动晃的耳坠儿甩到他的下巴上,微凉的耳珠从他唇上擦过,鼻间闻到一股说不出名的淡香。
他胳膊收紧。便稳住她被马车带得倾斜的身体。
好嘛,才吃完豆腐,自己就立即给他来个投怀送抱。
胸膛够宽阔。触感也是不错,叶楠夕在心里评价了一番,然后才从他怀里缓缓起身,有些揶揄地笑道:“幸好夫君眼疾手快,这意外果真是无处不在。”
不等萧玄开口。车夫已转头道歉,并问他们有没有事。
萧玄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有种,一直被她调戏的感觉,凤九娘说她是头豹子,可此时在他眼里倒更像只使性子的小猫。分明是不在意他,偏又爱招惹他。挠过来的爪子,力道掌握得很好。只挠得他心里痒痒的,让他完全无法生气。
只是以前从没有这般相处过,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于是此时车夫的问话倒让他有种被解围的感觉。扶着叶楠夕坐稳后,他便对外道了一句:“无碍。快到叶府了吗?”
“回三爷,前面就是了。刚刚也不知是谁家的马车,简直是目中无人,让三爷和三奶奶受惊了。”
叶楠夕轻轻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果真是到娘家了。
“刚刚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两人下车后,叶府的管家即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周围的目光即刷刷地朝他们这看过来。叶楠夕趁机对萧玄娇嗔地道了一句,那声音和语气还有神情,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于是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有的难免就多了几分失望,有的则是微微松了口气,有的却只是淡淡一笑,朝他们颔首致意,然后先一步进了叶府。
萧玄只觉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堵在胸口,若说被她气到,倒也不至于,但就是觉得有种被吊着的难受。明知她是带着算计的亲近,偏她这般的言行举止,竟还让他看起来有种可恶的顺眼。
叶府似因闭门谢客一个多月的关系,所以这一日前来祝寿的人特别多,无论收到帖子的没收到帖子的,都备着礼物上门来。虽说今日的主角是叶明,但实际上这些前来祝寿的人,很大一部分是为看叶家和萧家的热闹来的。
之前叶楠夕和萧玄还没有到的时候,倒还有些人在暗暗打听,眼下,两人亲亲热热的从马车下来。男的丰神如玉,女的艳光四射,各自眼里都含着笑,哪里有半点不和的样子。
“倒不像是在做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谁知道,做戏若让人看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听说这萧三奶奶被送回娘家的时候,是断了气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我听说萧三奶奶只是躺进去罢了,是云山道长给算的一卦,好像是说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命中大劫,兴旺夫家。”
“真有这样的事?那怎么还传出萧三奶奶跟别人好上的话?”
“这事儿真说不准,不过依我看,不管是不是真有这一卦,也不管那些流言是真是假,萧三奶奶如今的确是渡过了一劫,你瞧她今日这气色。”
“这倒是,如此说来,是真是假还另说了。”
“别说了,萧三奶奶过来了。”
……
年氏笑眯眯地领着叶楠夕在众女眷之间走了一圈,帮她拉近跟这些年长的贵妇人间的关系,然后笑着道:“老爷的寿宴还得一会才开,你先去那边跟老太太说说话,待宴席开后,你随老太太一块出来。”
叶楠夕刚应声,只是还不待走开,年氏身边的丫鬟就走过来道:“太太,丁四奶奶过来了,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