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启印对她的感觉,也从一开始的纯粹为了责任,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刻骨的爱恋。触在手边的真实的她,远比那带着人皮面具神出鬼没的女子要来得真切得多。
又相拥了一阵,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启印终是在四更天之时离开了她的楼阁。
启印离开之后并未径直离去,而是去了兰芷苑找了杨萱等人。但是他不能再进女子的房间,也只是将一张纸条包着一块小石子从窗口扔进了杨萱的房内,这才迅速离去。
向来警觉性十足的杨萱自然一个打挺从床上跃起接住了那纸条,然后又闪至窗边往外张望。见外面没有人,这才张开掌心,打开了那纸条。
看到启印那寥寥几字,不觉一惊,再想起这日经过兰芷苑的下人窃窃私语的内容,不由摇了摇头。
不愧是拥有和南木夏熙很像的一张脸的女子,竟然在回来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就吸引来了焰王的注意。想当年被南木夏熙那么一张脸给吸引的男子可以从溪临国一直排到匈奴去,现在看来这渺儿还不算夸张。
毕竟她就算出去走动也是蒙面行事,倒算是低调。
启印回到客栈的时候,楚白夜也回来了。他正坐在启印的房里喝着茶,见启印进屋,这才一脸哀怨地说道:“这是我难得熬夜的一次,三年前我为了你们上官堡的老夫人熬夜了几次,这次为了那个烧火王爷,你看我眼圈都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楚白夜老是感觉这个屋子里面似乎还有白日若萤残留的那种刺鼻的香味。不自觉地捂了捂鼻子,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启印。
“那个烧火小子那边的情况如何?”启印也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就将那茶尽数喝下。
“今日他似乎一直呆在行馆之中没有动作,倒是他那丫头出了行馆一次。但是也没有多久吧,很快她就带着一包东西回去了。那丫头你也认识,你猜那是谁?”楚白夜见着瑞儿,自然还是认得的,这瑞儿忠心于裂天教,怎么还是在他手下伺候?
“谁?”启印没有多大兴趣,随口问道。
“是三年前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瑞儿,全名秦瑞澜。还有,我有特地在行馆附近的一个小茶棚里面听那些人说起这个烧火王爷,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楚白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看着他左肩之上的点点湿意,不觉了然地笑了笑。
“说来听听!”启印这才坐下,面上的神色还算轻松。只要渺儿不怕,他这个大男人又怕什么。还有那瑞儿,就算是裂天教的人也并不让自己意外,若萤乔装改扮成老夫人必然会有人接应。
“这个烧火王爷可是个狠角色啊,从三年前回朝开始便是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再加上他很多时候处理事情又合情合理,倒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深得民心。还有,他是不近女色的。不管谁送女人给他,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拒绝的,实在拒绝不了的就都养在离王府稍远的别院里面。而他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去过那别院,皇上去年给他赐婚也被他拒绝了。”
楚白夜随手就拿起了一个杯子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茶,然后慢慢地喝了起来。
他的神色这才有了几分凝重,根据裂天教被灭的事情来看,其实上官堡的事情也许与这烧火王爷有关,但却不一定是他主使的。毕竟他是何昔唯一的徒弟,也是裂天教的继任者。
启印一只手放置在桌上,轻轻扣着桌子,面上的表情亦是十分凝重。
“你觉得他对渺儿是认真的?不然他何至于在司府留宿却又不动渺儿半根毫毛。”启印不觉将目光停在这屋内那精致的屏风之上,只是此刻却是没有什么焦距的。
“看来渺儿真是美到连这烧火王爷这般眼高于顶的男子都动了心。而且就我看来,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又多了一个强劲的情敌!”楚白夜眼中有那么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他手中的杯子里面的茶已经在不觉中尽数喝完,只是把玩着空杯。
但是眼光一低看见自己把玩着的杯子杯口处赫然出现的红印,心蓦地一突。他什么时候就这么点背了,刚好拿到那何若萤刚好碰过的杯子,顿时一种恶心的感觉袭上心头。
微微一皱眉便将那杯子放回了茶盘之中,然后迅速地跃出窗外去找个地儿蹲着吐去了。启印不知他何至于此,眼光不觉瞟到了他刚刚放回茶盘的杯子,这才好奇地将那杯子拿了起来。
看见那杯口处的红印,不觉失笑。想起今日若萤打扮成那副夸张的样子,又不觉摇了摇头。她就是这般,行事作风和常人不太一样。若不是自己早已熟知她这一点,恐怕今日也会被她给吓着。
这才起身,慢慢走到窗口,这才对着窗下轻声喊道:“大白,天色不早了,吐完了赶紧回房睡觉吧!”
那蹲在角落吐得正欢的楚白夜闻言艰涩地抬起头来,很想吐槽说四更天了还睡什么睡。但是一股恶心的感觉又迅速袭了上来,不觉又低下头去吐了起来。
恐怕从此以后,他再闻到青楼女子身上那般刺鼻的香味,恐怕就会想吐了。这绝对是若萤今儿这一身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的阴影。
启印不再管他,笑了笑便将窗户关上了。看着桌上那刚刚被自己拿起又放下的杯子,不觉想到那在裂天教地牢里面碎了一地的白瓷盅。
自己当年,是喜欢着她的吧,所以才会那般珍惜地将那小小的瓷盅藏在草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