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难道目的真的是要自己命丧于此?难怪之前他的言语几番挑衅,却是故意要引自己来这里。这么些时日不见,他倒是越来越狠绝了,果真是仇恨了禹正之连带着自己。
“恒,你不要这样想,胜败乃兵家常事啊。再说了,楚白夜他还不是靠了溪临国的阵法加他研制的毒。真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应该也只有这么一回了。只要你能够撑过这个地方,就没有下一次了啊!”
据她所知,这前方除却隆边进入匈奴地界还有一些山脉之外,匈奴境内就都是平地或是大漠了,楚白夜就不能够再设什么阵法。所以他才这般处心积虑地想要在这个地方将訾衡除去,也算是永绝后患。
刚想到这一层,那头顶的洞口便自动封住了,现在整个地洞之内完全失去了光线。真没想到,为了避免訾衡逃出去,楚白夜竟然可以做得这么绝!
之前她认为是訾衡过分了,现在倒是觉得,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楚白夜这样做很对,但是太狠了。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訾衡死了,自己就要守寡了么?
而且这也可能不止是楚白夜一个人的主意,公孙尧一定也有份的。他那么狠绝的一个人,想必也出了力的,那么启印呢,启印是否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不知为何,原本一开始因为战争而特别反感訾衡的她,突然对于公孙尧等人的举动,而有些生气。
也许一开始她就将这场战争的全部过错和原因都归结在了訾衡的“算计”上面,没有往深一步去想公孙尧为何要主动挑起战争。
其实他不过只是在操纵全盘之中算到了公孙尧一定会发起战争而已,毕竟公孙尧的意志他是不能够左右的。所以也不尽然是訾衡的错,是她当时气他强迫了自己,气他给自己设了一个局让自己跳。
可是若是换了公孙尧,只怕也是一样的吧。虽然一时半刻也许公孙尧不会强迫自己,但是也会迟早失去耐性,而要达到楚白夜与启印报仇的目的,发动战争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果然以前对于启印和楚白夜太过偏心,所以总是习惯性地把过错归咎于訾衡,可是现在想来,他何其无辜!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的訾衡终于开了口:“本来刚刚我都已经绝望了,可是想到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你却能够陪我跳下来,我真的很高兴。这种感觉你懂么,就好像输掉了整个世界,却惊喜地发现还有个你一样!”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扶着他坐下,又摸索着找出身上的火折子,点亮了才将周围的地方大致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井,深度也还算是深了,至少他们掉落的时候她还能做个转体的动作。
“你明明知道,这一场仗,我本来就是为你而打。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那也甘愿了。”即便是后背上的上疼得他十分难受,也还是说出了这句感慨。
他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都是些霸道得不容人喘息的誓言,现在这话平心静气说出来,倒也十分甜蜜。
“你受伤了,我还是先给你上点药吧,还好我随身携带了些伤药,不然你的伤口怕是要溃烂。”和楚白夜一样,同是伤在后背,只是訾衡伤得比较轻。毕竟有内功护体,加上皮糙肉厚,不过是撞伤而已。
拿着火折子四处照了照,才忽然想起他刚才撞到了那石壁,身上怕是疼得难受。不想对他说的话作什么反应,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不管他再有什么甜言蜜语,却始终阻挡不了她要离开的心。
“我的伤也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罢了,但是刚刚你若是不拉住我,可能这会儿怕是五脏六腑都被撞坏了。”其实也不尽然,他被自己挥出的那一掌的力量反噬,也受了些内伤。
“我应该在洞口将你卷上来的,可惜一急就跟着下来了。”若萤不知是该嘲讽自己过于心急,还是骇然自己竟然那般惧怕他出什么事情。当时跟着掉下来的时候,她本以为至少还能够带着他再跃上去,却不料刚下来不久那上面的洞口便被遮盖了。
“萤萤...其实我很高兴你会这样说,虽然我一点也不希望你陪着我受苦。”感受着她一只小手在自己背上的伤口轻柔地擦着药,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之感。
“好了,你以自己的独门内功修养一阵吧,我看你还受了些内伤。”将自己的手退离他灼热的背部,又走至他的前面,无聊地以火折子继续照着这周围,心里估摸着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
这里就像是一个不算规则的圆柱形,所以看样子不是个山洞,应该是个井。无意识地一照刚刚那一块让訾衡后背受伤的石壁,却看见上面大大的两个字--“深井”。不由嘴巴微微一撇,心里一阵抽抽,深吸几口气慢慢仰头。
“楚白夜,你这个神经病!你才深井,你全家都是深井冰!”挖个井就挖个井吧,为什么还故意立个石壁在这个地方,还非得要在上面刻“深井”二字。他是想找抽么,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知道深井音同“神经”才对,可是这两个字在这里,她怎么看怎么不爽。
“萤萤...深井是什么意思?”訾衡很少见她这般泼辣的时候,还未开始打坐调息,便弱弱地问道。
“深井在我们那里是指一个人脑子有问题,总是说胡话,做常人理解不了的事情。”若萤吼完心里也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