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若萤已经会走路会说话了,还没忙完的何昔将若萤抱至犹在哭闹的訾衡面前轻声哄了几句。然后吩咐管家将这两个小孩一块儿照看,其实本来在何昔哄若萤的时候一向众星捧月惯了的訾衡心里很是不岔的,待何昔走了之后他才抬起泪眼迷蒙的小眼瞟了瞟那个小女孩。
而只是这么一望,便也忘记了哭泣,那时犹在哭泣的小若萤长相出奇地和自己的娘亲相像。因为好奇,手也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就想捏捏她那因为还有些婴儿肥而圆嘟嘟的小脸。
大抵是她长得太像娘亲的缘故,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在那个时候尚没有“被吃豆腐”意识的小若萤停下了哭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奇怪地瞪着他,却也没有感觉到不爽。
管家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起似乎还挺和谐的,便也乐得坐在旁边看着。而管家的老婆很快地便将訾衡娘亲清理好,而何昔也配好了药让其去煎。而那中年女子看了看若萤又看看訾衡,叹息道:“哎,是个女儿,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了?”
也只是就这么叹了一句,说完便去煎药了,而何昔则直接给訾衡娘亲服下了一粒药丸吊着她的命。这个时候小訾衡才被允许去看娘亲,而管家顺便将若萤也抱了去。
訾衡直接就趴在床边叫娘,而刚学会说话没多久的若萤眼咕噜转了转,也跟着叫娘。而稍稍被訾衡挤到一边的何昔听到若萤叫娘,不觉双眸之中染上一抹复杂的忧伤。只可惜,自她出生开始,便被剥夺了管自己亲娘叫娘的资格。
而后訾衡的娘亲幽幽转醒,下意识地摸向腹部,自是伤感非常。看见趴在床边的訾衡以及抱着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女孩的何昔,她眼中浮现出一种悲戚的神色。缓缓伸出手摸了摸訾衡的头,本想再次对何昔道谢,却在转眼之时被他怀中的小女孩吸引了视线。
这个孩子长得和镜中的自己好像。突地想起了什么,再想起何昔救自己之时轻唤的那声“熙儿”,不觉扬起一抹自嘲的笑。看来又是因为那个女人,自己才会侥幸得救。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今日得见也是有缘,在下可以将夫人母子送回家。”何昔看着她那张脸,只觉她的表情气质和夏熙却是很不一样的。
“回家?呵呵,哪里会是我的家?”她自嘲般笑笑,看向何昔怀中的若萤,眼神有那么几分复杂。
何昔瞟了訾衡一眼,又说道:“夫人腹中的孩子在下未能保住,刘妈说那是个女儿。不知夫人的夫君现在何处,在下可以将夫人送至那里。”
“夫君?呵呵,一个总是将我当做别人替身的男子能称得上是我的夫君么?你跟我说实话,救下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我长得和另外一个人很像?”她似乎洞悉一切的双眼里带着几分疯狂,不自觉看向小腹的眼神更是有那么几分惋惜。
自己从来没有期盼出生的孩子出生了,而自己期盼了那么些天的孩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就消失了,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
闻言何昔似乎猜到点什么,却是不敢确定,再看一身脏污却还是能看出来衣料大概样子的訾衡,这才有几分肯定。
“原来你是他的妻子,真没想到,多年前他敢辜负熙儿的感情,今日又有了一个长得和熙儿如此相像的妻子!”何昔出言毫不避讳,这么一句嘲讽的话听在她的眼中分外刺耳。
不觉地就掉下了眼泪,只是还吃吃地笑着,说道:“呵呵,我连他的妻子都算不上,我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呵呵,我上官妙琳算个什么!原来你们都认识啊,看来你也喜欢那个女人。呵呵,可以问问,这个小女孩是你的骨肉么?”
最后问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在刺激着他。虽然他救了自己,可是他和那个人一样,爱的都是那个给自己带来了很多无妄之灾的女子!
“娘,不哭,父皇会来接我们回去的!”年幼而不懂事的訾衡见她哭了,本想安慰,不料这么一句话说出口却让上官妙琳更加的伤心。
“娘……”小若萤也跟着叫了一声,让上官妙琳直接就笑了出来。只是这一笑牵动了腹部的痛处,不由又是微微地蹙眉。
真是笑话,她的女儿,竟然叫自己娘亲!
“夫人,小心保重身体,你若是不想回去,住在在下这里也是可以的。”何昔见不得这个长得和夏熙很像的女人受苦,便诚恳地说了这句话。既然这么难受,恐怕她也是不愿意回去的吧。
“呵呵,那她不会介意么?”上官妙琳以为夏熙所嫁之人正是眼前的何昔,才有此问。
“她会介意什么?且不说她此刻远在匈奴,就是她在此,也断不会吃在下的干醋!”何昔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看着尚且一脸懵懂的若萤,语气之中有那么几分怅然。
定定地看着何昔,她这才明白,原来那个自己一直羡慕嫉妒恨的女子竟然远嫁了匈奴。而不是嫁给了眼前这个虽然衣着有些破旧,但是却仪表堂堂的男子。看得出来,他很痴情。
之前只因为那人喝醉的只言片语之中知道那个夏熙嫁给了别人,没想到竟然也这般身不由己。那么那男子怀中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沉默许久,她这才冷静下来,淡淡地开口说道:“你愿意帮我么?”
“夫人想要做什么?”何昔看着她那沉静的眼神,心中在猜测着她的想法。他是恨自己,同时也恨那个负心汉,竟然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