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没想到江小楼如此伶牙俐齿、声势夺人,其实郦雪凝在入殓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可是现在却爆出这样的事,实在令他难以接受,他不由道:“既然你信誓旦旦,就请你把雪儿的尸体交出来,让我请人亲自验证,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江小楼早知他会如此,便吩咐小蝶道:“人就在仁安药铺,请王爷派人前去,一验便知!”
庆王冷冷地吩咐人道:“按照她说的去做,马上就去!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然而,恰在此刻,花厅外头有人禀报道:“王爷,外头有人说有急事求见江秀。”
庆王冷哼一声:“找人找到王府来了,到底没规矩!”
楚汉急匆匆地进来,面上是一副惶急的神色,浓眉紧紧蹙起,他快步进来,低声向江小楼耳语几句,江小楼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仿佛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涟漪阵阵,闪过一丝冷芒。
“王爷,不必去了。”她长叹一声,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阳光下的薄碑冰,转瞬即逝。
“你说什么?”庆王一下子眯起眼睛,显得极为尖利。
庆王妃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脸色更苍白了,背部还有点儿佝偻,看上去简直比顺妃要矮了一截似的:“你说,你说——什么?”
江小楼目光悲悯,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顺妃脸上的神情似是茫然,困惑问道。
江小楼瞧她一眼,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甚至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涌上来:“雪凝的尸体安置在药堂后院,可是刚才有人来报,说她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荒唐!分明拿不出证据,却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满口厥词,来人,送她捆了,直接送去京兆尹衙门!”庆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冷酷如冰,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爆发出来。
话音刚落,花厅里瞬间涌来数名腰挎长剑的护卫,虎视眈眈地盯着江小楼。楚汉警惕地护着她,手也落到了腰间,攥紧了剑柄。这些王府护卫都是用剑高手,经过严密训练,绝非寻常人物,他心头不得不计算,到底有多大机会能够全身而退。
江小楼却并未看向那些人,她只是转头望着庆王妃,极为认真地道:“王妃,你还记得我对你发过的誓言吗,还是连你也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
庆王妃望进了江小楼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睛年轻、宁静、温柔,瞬间与郦雪凝那黑玉似的眸子重叠在了一起。她的思绪一下子从遥远的地方被唤醒,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快步挡在江小楼面前,语调如冰:“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庆王妃的脸色极为苍白,几乎是风吹就倒的身体却如同一道坚强的屏障,有她在,护卫们驹愣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场面僵持住了。
庆王见到庆王妃如此疾言厉色,面上有一丝惊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王妃这样生气了,一时觉得有些难以下台,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王妃,我也是为你考虑,这女子分明是妖言惑众,若是任由她到处胡说八道,会败坏王府的名声,更重要的是损伤雪儿的清誉!”
庆王妃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自己的心神:“是不是妖言惑众,我自己心里清楚,无需别人多言。”
“可她是个外人!”庆王竭尽全力地劝说。
庆王妃面上浮起一丝薄薄的冷笑:“不,她不是,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了!之前我就答应过雪儿,如果她有万一……会收下小楼作为义女。既然是我的义女,自然就不是什么外人,对王府里的一切都有发言权!”
庆王看着庆王妃只觉难以置信,生气地瞪着她,张口却又闭上,终究忍不住:“你疯了吗,笑儿慧儿都是你的女儿,你何必要到外面去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回来!”
庆王妃露出一丝哂笑:“王爷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再愚蠢也不会把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当成宝贝!再者,小楼和雪儿是八拜之交的姐妹,既然如此,叫我一声娘又怕什么?”
江小楼怔住,庆王妃一直拦在她的面前,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却能看清她不停颤抖的肩膀。明明是畏惧的,担忧的,却不顾一切拦在她的面前。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庆王的脸色极为难看,“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不可以擅自做主!”
顺妃瞧见这情形,立刻上前拦住庆王,声音缓和如春风:“王爷,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与王妃起争执。江秀必定有什么误会,才会怀疑郡主的死因。王爷也是全然出自一片爱女之心,才会愤怒至此。依我看……不如各退一步,就此罢了吧。王爷不再追究盗尸一事,至于认下义女……这事情非同小可,慢慢商议也不迟。”
庆王的脸色稍有缓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