楉冰查苏絮,原本只是查他的身世经历,因为苏絮没有加入眉山派,所以楉冰压根就没有往修士这方面想。
后来,因为江穆棱的十八生辰快到了,两人就想去仙盟驿站的铺子里挑点东西送到蓬莱,这是十年的传统了。
三人中,夏知秋是另外两人公认的最幼稚,但其实他是最年长的那个,比江穆棱还大了快五个月,楉冰总觉得这人就一点都不成熟稳重。
就在他们快到驿站的时候,看到苏絮走在前头,左拐右拐,最终拐进了驿站的大门。
若不是修士,去仙盟驿站做甚?
没错,楉冰也没想到,她当了数年的戏精,忽悠过多少人,居然也会有被人套路的一天。
苏絮只说他没拜入眉山派,但没说他不是修士啊!楉冰在收集消息的同时,这家伙也在忽悠她,把她往私生子相斗这一块上引。
要不是楉冰把那名单看出了洞,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还真就要给带偏了!
楉冰引以为耻,发誓要把苏絮的全部底细给查出来。
苏絮这名字在灵通玉榜上没有见过,但他要是化了假名呢?
根据他在苏家被冷落却还能吃好穿好,游戏花丛看,他的积分收入挺多。
却从没见他离开这镇子出去做任务,倒是有时会在酒楼里闭门不出一个下午,平时总是打开欣赏街上走过美人的窗户也紧紧关着。
平均三天去一次驿站,有时会蒙面去炼丹师专门用的药材铺子,走后一问便知道他买了哪些,是炼什么丹药用的。
灵通玉榜单上化假名的总共也没几个,找炼丹师和看“转卖”栏,就能知道那些丹药出自谁之手了。
“麻婆豆腐辣子鸡”,楉冰当初还调侃说这人该不会是蜀地的,还喜欢吃辣吧?
没想到真是,楉冰恨自己大意了,没能早点发现。
苏絮也没否认,“你居然能发现?我藏了快十年都没人看出,你来了几天?”
“他们没看出,是在他们的观念里,你低人一等,”楉冰算了算时间,感觉快到了,“我看得出,是因为我从来不小瞧任何一人,哪怕是个流氓。”
这话听得苏絮一愣,然后又变回没有表情的样子。
“好吧,就算我是炼丹师,你又怎么证明是我害了苏辞呢?”苏絮又和楉冰打起了太极,看样子是绝不可能自己承认的。
“所以说,别急啊,马上就能证明你是不是了。”楉冰看着苏絮的眼神从疑惑,慢慢变得无神呆滞,垂着头,就像一具听话的傀儡。
“呼,吓死了,还以为真言丹掺的量不够多呢!早知道就再加些了。”楉冰拉回那个装着五香糕的盘子,从最里面拿出一块,心满意足地嚼了起来。
“就应该掺他喜欢的食物里他才会多吃,你掺你自己喜欢的点心里有什么用?还好他尝了一块!”夏知秋可不敢动桌上的茶水点心,因为里面全都被楉冰加了料。
“反正目的达成就行啦!”楉冰倚苏絮的木椅上,玩着他额前的两撮小卷毛,凑到他的耳边。
“说,苏辞的病,和你有没有关系?”真奇怪,是屋里太热了么?苏絮的耳朵怎么会这样红?
“没……有……”低沉的声音没有了语音语调,就像是毫无自主意识的人一样,只会诚实回答听到的所有问题。
没有?
楉冰和夏知秋对视一眼,依旧不死心,接着问。
“那……你知道苏絮的病是什么吗?”
“不……知……”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
“你母亲会蛊术吗?”
“不……知……”
这一问三不知,楉冰很想敲敲苏絮的脑壳,逼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一个藏了十年的炼丹师,总该有些城府,不至于对自家的事一点都不了解吧?
楉冰已经有些绝望了,随口又问了一句,“那你父亲不让人在家里提外藩二字,你总该知道为什么吧?”
苏絮低头沉吟几息,微微张嘴,楉冰以为他还要说“不知”。
“去他妈的那个老匹夫,老子管他怎么样呢!最好得个花柳病去死吧!”
楉冰和夏知秋被这突如其来的脏话骂到静止,直到木椅上坐着的那人从窗户逃了出去,两人才反应过来,提剑追上。
“真言丹的实效那么短?我就说应该让他多吃点的吧!”夏知秋的模样真像个持剑追杀的杀手。
虽然楉冰现在也很想把剑架在苏絮的脖子上,顺便挖个地洞把羞愧的自己埋进去。
“什么实效短,他根本没吃!这家伙刚才在耍我们呢!”楉冰刚才扫了两眼木椅下面,看到了嚼碎的五香糕渣和茶水。
苏絮知道里面有东西,假装吃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发作”让楉冰说出丹药的名字,趁人不备逃走。
楉冰都快被自己蠢哭了,知道这人有点狡猾,她还满口破绽,也没用绳子把苏絮直接给绑了。
是她在昆仑山上呆了太多年,见惯了老实淳朴的师兄弟,就忘了还有一种人叫痞子吗?
太丢人了!
虽然楉冰因为自己的大意而羞得面红耳赤了,但她一点也不慌。
苏絮,根本逃不走。
两人追了一会儿后便停下了。
“跟丢了。”夏知秋看看两边的街道,苏絮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事,有二手准备。”楉冰之前那种恼怒的情绪已经压下,逐渐升起的是一种有了对手的快感。
这种快感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