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担心,你的身体已经无碍,休息两日便可。”
虞臻不知为何这展风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她只是警惕的盯着展风不说话,展风笑道:“夫人,我叫陆展风,是一位云游到此的术士,那日见夫人晕倒在河边便将你救了回来。”
“哦,药已经熬好了夫人快喝吧!”
虞臻看到展风手中的药,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用纤长的手指隔着纱巾轻抚了一下嘴唇,愤怒的看向展风,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凤尾簮。
展风意会了虞臻的意思说道:“夫人大可放心,在下虽给你喂了药,却未曾揭下你的面纱,但情况紧急为保你与腹中的孩子,便出此下策。”展风拿起给虞臻喂药的竹竿解释道。
听了展风的话,虞臻摸着肚子惊愕的看向展风。
展风会意了一会说道:“噢!夫人!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怀了身孕三月有余了。”
从虞臻醒来,展风终于捕捉到虞臻脸上的表情,那种绝望,悲愤,冷漠。反正没有做母亲的喜悦,展风知道这个时候该闭嘴为妙,但想了想还是担心腹中的孩子,上前一步将药端给虞臻说道:“夫人...”
展风刚开口一个夫人,虞臻猛一个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展风,吓得展风赶紧闭嘴。虞臻开始不知道展风为何这般称呼自己,她很是厌恶甚至痛恨这个叫法。
屠流可是那个灭他全族,置她于万劫不复的妖人,她竟然怀了他的孽种,这不是天大的讽刺跟笑话吗?
她不知老天给为何给她开这样的笑话,她悲愤至极一把打掉了展风的药碗。展风呆呆的看着虞臻,他毕竟游历江湖多年,大致是明白发生了什么,立马改口道:“姑娘,有什么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这药总得喝呀!”
虞臻闭上眼一滴泪落下,她缓缓抬起手,将凤尾簮对准了自己的腹部,一横心手猛的朝腹部刺去。
好在展风反应够快,一把抓住了虞臻的手,虞臻拼命挣扎。
展风激动的大声恳求道:“姑娘莫要想不开呀,他好歹是一条生命啊!你即使真的不想把他生出来,你总得爱惜自己的命啊,这样做你会没命的。”
一句“爱惜你的命”触动了虞臻,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去死,整个幻灵族的万千生命,皆因她一人,一夜覆灭。虞臻放弃了挣扎,冷冷的傻笑着。
“对嘛!我就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你别急啊,我这就去给你重新装一碗过来”展风说着飞快的跑出去,又飞快的跑进来,毕竟他怕虞臻想不开。
虞臻接过药一口气将药喝完,展风看着高兴坏了说道:“你肯定饿了吧,我锅里煮了点粥,等会喝一点。”
虞臻点了点头,只是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往后的日子虞臻依旧是不肯说话,想要做什么都是一个眼神。
这展风倒是默契的很,能懂虞臻的每一个意思。
展风会经常去山里打猎给虞臻补身体,虞臻有时会一起去。不过去了也是河边发呆。虞臻身子越来越来沉,晚饭后屠流总会说对胎儿好,哄着虞臻到山谷中散步,毕竟这是做母亲的天性,虞臻每次都应了。由于就一间房,虞臻睡在床上,展风自己睡到门口房檐下。其实完全可以在砍些竹子搭建一间,起初是展风怕虞臻想不开,后来就变成了了一种习惯。展风自己也想不到,原来守护一个人也会变成一种习惯,就这样不管刮风下雨,他依旧雷打不动的睡在门口。就这样过了半年
虞臻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又何尝不明白展风苦心。冰雪严寒中,这半年展风成了她生命中的一点暖阳。她感激甚至想开口说声“谢谢”。只是她心里压了太多了仇恨和执念。放不下那点骄傲与自尊,放不下那点防备,孤立着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