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却道:“本来是还我的缘,做善事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岂可让老太太出钱。”
宝玉见大人都在讨论灾民的事,便又来到黛玉身旁道:“刚刚吓着妹妹了,还请妹妹让我为你把把脉。”
黛玉笑道:“我这病从小到大不知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好,你瞧了又能如何。”
宝玉颇为自负道:“我岂是那些世俗庸医可比的,不信你让我瞧瞧。”
黛玉见他信誓旦旦,便慢慢的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雪白纤细的手臂让宝玉多看了两眼,才将手指按在的手腕上。
黛玉本也不信这公子哥能瞧出个所以然,见他一会眉头紧锁,一会低头沉思。
便笑着调侃道:“刚刚还胯下海口,原来只是在吹牛,真真可笑。”
宝玉本想在黛玉面前显示一番,没想到却出了丑,但也不恼将头凑到黛玉耳边道:“我贾宝玉对天起誓,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定要将妹妹这病治好,不然……”
黛玉刚刚把调侃的话说出来就觉有所不妥,别人也是想帮自己,不该如此取笑别人,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见宝玉将脸贴过来,本想躲开便听见宝玉的誓言,见他如此诚恳忙用手指按住对方的嘴将他打断。
小脸微红的说道:“我的病只怕是治不好的,你这呆子乱起什么誓。”
宝玉却坚定的说:“我瞧不好,是我学艺不精,我今日倒在蟠香寺见到一位姐姐,医术十分了得,明日正好又去,正好去请教她。”
黛玉也看出这个表哥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主,便只是点头不在搭话。
当下,奶娘来请问黛玉之房舍。
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与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
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
贾母想了一想说:“也罢了。”
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
一面早有熙凤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帐,并几件锦被缎褥之类。
黛玉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亦是自幼随身的,名唤作雪雁。
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名唤鹦哥者与了黛玉。
外亦如迎春等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褕沐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
当下,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
第二日一早,宝玉如昨日一样给老太太、太太们请了安,就上了马车带着王夫人准备的赈灾物资去往蟠香寺。
黛玉知道送赈灾物资这种小事,本不用一个少爷亲自去,想来宝玉是为她才去的,想来对这个表哥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宝玉一路到了蟠香寺将赈灾事务一一处理,就向妙玉住处赶去,刚到院外就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妇女急匆匆的赶过来,见了宝玉就拜,“见过宝二爷,民妇给你磕头了。”
这没由来的一出把宝玉吓了一跳。
道:“你是何人,快起来,如此大礼我可受不得。”
那名少妇起身道:“我夫家姓刘,叫我刘氏便是,昨日宝二爷所救那名女孩的母亲,老家闹洪灾就剩我和女儿了。宝二爷不但救我儿一命,更是施舍钱财,您的大恩大德民妇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如今妙玉师傅见我无家可归,便准我住在外院,因我懂花圃园林还准我照顾院子里的草药。”
宝玉见她如此激动,一说一大堆,勉强知道了个大概。
昨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今日收拾打扮起来,模样倒也不差,因为哺乳胸前棉衣更是高高鼓起,只是宝玉现在没时间细细研究,打断少妇道:“妙玉姐姐可在家?”
原来妙玉在竹林内,便跟着刘氏走近竹林内,没多久就听到阵阵琴声。
。
沷怖頁2u2u2u、c0m果然拐弯处便见一凉亭,妙玉正在内焚香奏琴,宝玉遣走想要通报的刘氏,站在远处欣赏起这美妙的琴声,只恨自己没带乐器,要是有一只竹笛定要合奏一曲。
一曲终了,宝玉才鼓掌向妙玉走去,妙玉没想到有人来,抬头见是宝玉道:“怎么又是你。”
宝玉也没想到妙玉会是这种态度,笑道:“妙玉姐姐昨日出手相助,小弟还没好好道谢。”
妙玉道:“刘大姐已经道过谢了,这事以与你无关,不送了。”
宝玉厚着脸皮道:“想不到妙玉姐姐不但医术高明外,居然还弹得一手好琴。”
妙玉不屑道:“难道你也懂琴?”
便起身让出位子,宝玉也不客气便坐到琴前,先是拨了几下琴弦试了一下音色道:“好琴!姐姐气质高雅如兰,我就以兰为题。”
便弹奏一曲《幽兰》,无论指法、气口把握、曲中泛音处、高音有力、干净清晰、双弦转换连贯、一气呵成、琴声中突显兰之威,山之高远,指劲呈现大方之气。
妙玉心下:“没想到这富家公子居然能弹出如此琴曲,倒是小看他了。”
只见宝玉一脸得意之色,想要称赞的话又咽了回去。
改口道:“琴也弹了,如果施主没别的事,妙玉还有经文功课要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