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周燃燃,最常用的形容词就是开朗、热情、活泼,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极少有人知道,周燃燃的母亲……曾是个小三,而周燃燃,是个受人唾弃的私生女。
像所有狗血的故事一样,周燃燃的父亲是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年轻时偶遇周燃燃的母亲,对她一见钟情两人坠入爱河过了极为缠绵的一段时间,后来周燃燃的父亲回了另一个城市的家,说过段时间就来提亲娶她母亲,但半年后,她父亲并没有回去,凭着依稀的信息,周燃燃的母亲就这么去了他所在的城市,她父亲是当时的新贵,打听到他并不难。
但两人再次的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激情、缠绵和想念,周燃燃的父亲抽了好多烟,最后说他其实在遇到她之前已经结了婚,是他对不起她。周燃燃的母亲那时应该早有预感了吧,女人有多聪明啊,其实很多事情她们早就懂,也早就看穿,但还是有那么多女人甘愿被骗,甘愿做个傻女人。
周燃燃的母亲,那个火一样的女人,正是在火一样炙热的年纪,她拽着那个男人的手不肯放,她说我不在乎,不在乎你已经结了婚,只要你还要我我就留在你身边,我不在乎身份。
于是她留下了,像所有有情人的男人一样,周燃燃的父亲置办了房产把她安置在那里,他确实是喜欢她的,他一有时间就去她那里,两人在别墅里一起看书、聊天、讨论世界上的奇异风俗,他们缠缠绵绵,谁也没再提那个存在着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女人和那一纸婚约。
直到周燃燃母亲的肚子大了起来,那个女人出现了,周燃燃父亲真正的妻子,穿着昂贵华丽的衣服,眉眼间尽是蔑视,她张口就要她母亲打掉孩子,冲突是难免的,难听的话也是难免的,隐忍……同样是难免的。
后来,周燃燃的母亲走了,带着已经六个月的周燃燃走了,她没有回老家,而是选择去了另一个小镇,在那个小镇上,周燃燃出生,跟曾经的乔安心一眼,她也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周燃燃跟乔安心是不同的,可以说是相反的,乔安心隐忍,也可以说是懦弱,从小就是,但周燃燃不同,镇子上有哪个孩子敢骂她,她不会骂回去,却会直接跟人动手打,不管对方比她大了多少,她都瞪着眼一股跟人拼命的架势,受伤不少,被她母亲训过不少次,但每每她都是倔强的瞪眼,藤条打在身上也不喊一声疼。后来就没有人再说她了,说乔安心的也少了,因为周燃燃总会护着她。
就是那样的周燃燃,却长成了那样活泼热情温暖的人,这样的周燃燃,自己怎么敢在跟她坦白说自己做那些事……
乔安心陷入思绪,直到秦易风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说:“你觉得她是介意你的身份吗?”
乔安心抬眸望他:“是,秦易风,你说我自以为是,你何尝不是,燃燃她……”
“我知道,她母亲的事。”他淡淡道。
“你知道?!”乔安心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他的神色显然是真的知道,“你调查她?!”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乔安心,有时候我知道一些事,并不需要我刻意调查。”他皱眉。
乔安心一顿,是啊,想必不只是他,在她踏入他的圈子的时候,想必自己的一切在某些人面前就是完全透明的了吧,她几不可察的叹口气,声音低低的:“既然你知道,那应该也知道燃燃有多恨小三……这个身份的人。”
“恨?”秦易风道:“乔安心,你觉得周燃燃恨她母亲吗?”
周燃燃恨她母亲?
年少时候的记忆里,周燃燃似乎总在跟她母亲对着感,她让她梳辫子穿裙子,她就非要剪短发穿裤子,她让她学习舞蹈乐器希望她长成翩翩淑女,她非要学习跆拳道之类像个假小子……
她似乎总在顶撞她的母亲。
但乔安心知道,那不是恨。
周燃燃在提起她母亲时,眼底的温暖骗不了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年少时候打过的架,周燃燃跟人拼命的原因不只是那句“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更重要的是那句……“你妈是不要脸的小三”。
终于,她道:“不,她不恨她,她从来不是恨她的。”
那不是恨,是……心疼吧。
乔安心神色几经变换:“你说的对,是我太自以为是。”
秦易风眼神缓和:“所以乔安心,她并不是恨那个身份。”
乔安心低头,没有说话。
“她来找过我了。”秦易风说。
“她找你了?她……做什么?”乔安心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急地问。
秦易风眼里淡淡的安抚,他说:“她要辞职,我没同意。正好有一个外派的工作,我安排她去了,这个时候她也需要冷静下不是吗?”
秦易风语气并无多大起伏,周燃燃找他当然不会是只因为这个,不过其他的,乔安心现在暂时不必知道。
随着他的话,乔安心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
“那里苦吗?”她问。
他立刻明白她是在问外派的地方,反问:“她是吃不了苦的人吗?”
乔安心肩膀一缩,秦易风接着道:“乔安心,选择都是自己下的,所以后果也要自己承担。让她先一个人静静,对你门都好。”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就是那么定义我们的关系的?”
他们的关系,小三和雇主……
“不然呢?”乔安心凝视着他,“情妇?”
他眯了眼:“我并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