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从香行会出来,最后看了对面那修建‘精’巧的‘花’家香铺一眼。
黄昏之中,天际暖金黄,那‘精’巧两层的小楼廊下的风铃轻曳晃动,便有好听悦耳之声传去很远,那‘花’府香铺的牌匾,无字,只‘阴’雕镂刻着一朵盛放的君影草‘花’,形似铃铛下垂,便泛着古韵典雅。
然而,‘花’九在黑纱帷幔下只冷笑一声,下一次,她便要让‘花’家在这昭洲的手脚全部斩断。
她这么想着,冷不防跟她身后的‘春’生猛地拉了她一下,就惊呼出声,“姑……公子,你看是二爷!”
‘花’九顺着‘春’生的视线看去,一抹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视野,那人穿着青袍直缀,腰身系白‘玉’带,那熟悉的面容不正是息家二爷又是谁。
“跟上!”‘花’九只想了那么一瞬,便果断决定跟了上去,息家二爷脚步匆忙,面有白‘色’,大冷天的,他竟走的从头上冒出了丝热气。
一直从南香坊市跟到东坊,‘花’九眼见息二爷经过一巷边,从那巷子里猛地蹿出几个地痞来,二话不说就将他拖了进深巷。
“姑娘,现在怎么办?”‘春’生咬了咬‘唇’,遇上这种事,她却是有点慌‘乱’了,要不是有自家姑娘在,她铁定丢下息二爷就跑了,懒得管这事。
哪想,‘花’九只朝她竖起中指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示意她站到巷边等着,理了下黑纱帷幔轻手轻脚地走进深巷。
‘春’生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恨不得立马跑进去将‘花’九也拉出来就跑,然而,出于为奴为婢的本份,她脑中的念头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照‘花’九的吩咐做。
越发靠的近了,‘花’九连自己的呼吸都放轻,然后就听得有哀求告饶的息二爷声音传来——
“‘混’老大,你在宽限两天好不,不出四天,不……五天……我息二一并连本带息都还上……看在往日咱们的‘交’情上,这别断指了好不……‘混’老大……我一定还……一定还你那羊羔利……”
‘花’九惴然听到羊羔利,心下一惊,那可是利上滚利的钱,谁都知道,那钱借不得,今日借一两,月余后便是二两,再月余,那便是四两,几乎是成倍的往上翻,就没能个还的清的。
而现在息二爷竟然沾了这羊羔利,定是赌的血本无亏,息二夫人知不知道这事,‘花’九不敢肯定,但息老太爷肯定是不知道的。
“息二,别跟老子提往日‘交’情,我都借你多少了,每次都说一定还,这都过了十天了,老子连银子影子都没看到,还不出来,老子就直接去你府上找你婆娘要去,谁不知道你婆娘管着那么大的息府,不会连几百两都拿不出来吧,随便手指头缝落点渣渣,那也是够老子吃的了。”这叫‘混’老大的人说话瓮声瓮气,只听那口气都能听出一股子的痞气。
“不行,‘混’老大,你不能到我息家去……我就还,这两三天一定还……”息二爷的声音中带着恐慌,那是一种怕被息老太爷知道的恐惧,他几乎敢肯定,老太爷要知道这事,一定会将他赶出息府的,一定会的。
这话一落,便半晌未听的那‘混’老大回答的声音,在‘花’九‘欲’先悄然离开巷子之际,才听的有声音低沉的道,“别再糊‘弄’我,息二,你是知道我手段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日之后,我要见到那笔钱,如若不然,你就等着让你婆娘给你收尸吧,我听说你们息府最近才死了人,想必你家太爷不介意在多‘操’办一场丧事。”
“是,是……”眼见‘混’老大口气松动,息二赶紧应道。
墙角听到这里,‘花’九便不准备在继续了,基本所有的事她都清楚了,然就在她准备转身之际,就又听的息二爷说,“‘混’老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息家那桑园子……
极淡的瞳‘色’猛然一凛,‘花’九素白小脸就沉的堪比寒冰,息二爷竟在这时候提起那桑园,打的什么主意不用想都明白,当真还是贼心不死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