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从暗‘门’刚进来,眼尖的便见到一抹青绿‘色’的衣衫裙摆一角从佛堂拐角处迅速的消失不见,极淡的眸‘色’冷了几分。
她还未到佛堂替换下夏长,哪想,夏长竟然拿着木鱼就面‘色’慌张地疾走过来。
“姑娘,您可回来了,真是急死婢子了。”夏长赶紧将那木鱼塞到‘春’生手里,然后便从怀里掏出封蜜蜡封好的信来,那信封口处,还印着一朵‘花’九十分之眼熟的君影草,赫然是从京城‘花’家过来的书信。
‘花’九赶紧接过,也不避讳两婢‘女’,直接撕开了来。
“姑娘,您赶紧换身衣服,还有从宫里来的小公公这时候在主屋那边候着您,已经等了一两个时辰了,太爷也派人来催了几次了。”夏长几乎要被急的跳脚了,实在没想到这才‘花’九第二次偷偷出去,便就那么凑巧的所有事都遇到了一起,甚至连皇宫之中也有人千里迢迢的到昭洲息家来。
信是‘花’业封亲笔书写,‘花’九几下看完,心中有数,便立马对‘春’生和夏长道,“来不及回菩提苑了,‘春’生去给我带身衣服过来,我回佛堂念一遍经文再过去也不迟。”
‘春’生应了声,转身就跑的飞快,只恨不得这时候长出四条‘腿’来。
随后‘花’九边朝佛堂走边问道,“有谁来过么?”
夏长虽心中焦急,但看见姑娘回来的那霎,心便落了原处,安定了下来,“除了来通报的下人,没人来过。”
淡‘色’的眼眸缀然深邃,刚才她那一眼绝不会看错,肯定有人进了芙蕖小院,而且还看到她从暗‘门’进来,然后才慌忙离开,走的急了才被她看到一点青绿‘色’的裙角。
‘花’九有节奏不慌不忙地敲着木鱼,面前摆放着经书,她时不时翻一页,脑子里却想着‘花’业封在信上所说的话。
他说,已经悉知‘花’轿被抬错的事,对于她嫁入昭洲息家,却是无能无力,而随后更是听闻她成新寡,永和公主入宫请罪,然而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皇帝便顺势下了懿旨,如今,他只希望‘花’九在昭洲如有机会,与昭洲封家拉近关系,勿要荒废了调香技艺。
‘花’九只想冷笑,瞧这些话说的多冠冕堂皇,如若真是为自己的‘女’儿好,在皇帝下旨意之前,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守活寡,还无能为力,根本便是没使过力而已。
而且还要她与昭洲封家拉关系,也不怕稍个不慎就折了自家‘女’儿的贞洁,一个寡‘妇’和他人接近,能有什么好听的话传出去。
‘春’生拿了衣裳过来,‘花’九梳妆完毕,又是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她这才施施然领着两婢‘女’朝息老太爷的主屋而去。
主屋里,息家人再次聚集在一起,这月余,聚在一起的时候竟远比往常任何时间都多,但能见得一次从皇宫里出来的公公,大多数的人心里还是觉得兴奋与荣耀的。
‘花’九踏进主屋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靠首位置装的人模人样的息二爷,极淡的眼瞳之中划过冷厉的寒光,‘花’九的眼神就带着不善,在几个时辰前,息二爷还跟‘混’老大提起息家那桑园之事,这安的什么心可想而知。
“息家‘花’氏阿九来迟,还望众位见谅,只因给七郎的祈福却是要一气呵成,不能半途而停。”‘花’九站在屋中央,敛衽行礼,眉目半掩,拢着手搁腰际,端的是气度非凡。
息老太爷没说话,那一直等着‘花’九的小太监反倒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冷意,也懒得再寒暄什么直接就喊道,“‘花’氏阿九接旨……”
那声音尖利刺耳,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花’九上前一步,站到最前面,身后跟着息家众人皆直直跪拜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氏阿九贤良淑德,品‘性’端庄,更深习‘花’家调香真传,故起封御庭圣手,居从二品,赐布匹百千,南海珍珠一壶,黄金千两,望日后制出奇香,以不负隆恩,另息家子霄,实为仁杰,尔等堪为天造地设,然,天妒早陨,亲赐御封忠贞夫人……”
‘花’九白‘玉’般的小脸上一直噙着清浅的笑意,她甚至脆声跪谢道,“谢主隆恩……”
然而,心底便有猛烈不驯的狂风呼啸而过,蔓延透整个心间,就只听闻如怨如泣的乌拉声响,仿若从‘阴’森无底的深渊攀爬而出,带着深沉的‘阴’冷。
好个从二品的御庭圣手!好个忠贞夫人!
这一道圣旨便是生生将她给绑在息家守活寡一辈子,不用想,也是知道自是永和公主的算计,搞不好京城‘花’家也是参了一脚,作为天家污点而存在的永和公主,虽不讨当今皇帝的喜,然而要一个公主为人守寡,这笔买卖不管怎么算,对天家来说都是损失,哪怕是将公主下嫁给任何一个臣子,那也是比顶着公主的名头守寡‘浪’费了的强。
于是,在知道息子霄陨后,便这般迫不及待地给她赐封,甚至不惜让她名不符其不实的成为调香圣手,也不怕天下的人都笑话了去。
随着圣旨,‘交’到‘花’九手中的还有一纸婚书,上写她和息子霄的名字,有这婚书为证,那她便真被盖上了息子霄所有物的印记,日后若是想要再嫁,碍着皇帝的这一道,天下的男儿又有谁敢娶她?
不管是谁在背后算计,这一招真是够狠!将她大半的后路都给断的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