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气竟难得的俏皮,是在往日那眉目清冷的‘花’九身上根本看不到的。
息子霄转身,大步往前,‘唇’角便在那转身之际,便有一丝浮于表面的弧度,那下颌线条柔和了那么一瞬,眼梢就有一股fēng_liú的意味流泻。
他并不知道‘花’九这般装扮是为何,不过,既然是她想的,那便依了又如何,这点他还是能宠一下的。
一出府,‘花’九便拉着息子霄左拐右拐的,居然就跟在了息二爷的身后,走过数条坊,两人小心翼翼,‘花’九生怕被发现了的模样。
息子霄稀罕的觉得好笑,终于在第四次差点跟丢息二爷的情况下,他猜测出‘花’九目的之后便伸手擒住她纤细手腕,旁若无人地牵着就往和息二爷相反的方向走。
“喂,错了。”‘花’九挣了挣没挣开,她便有些急,要是跟不上息二爷,今天这事便要坏了。
“没错。”息子霄坚定,终于走过两条坊街后,他带着‘花’九出现在一赌坊‘门’口。
两人刚准备进去,就看息二爷远远地迈着八字步走来,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就差没逢人就夸自己转运了。
眼见息二爷已经进赌坊,‘花’九就‘欲’跟进去,浑然未觉息子霄看着自己的眼神颇有深幽,她走了两步,终于迈不动脚才发现息子霄站在原地未动,细眉一皱,就有疑‘惑’。
“跟来。”息子霄对这边似乎甚为熟悉,他从那赌坊另一小‘门’进去。
‘花’九跟进去之后,里面略有昏暗的光线让她眸子眯了眯,不待她适应,再次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温暖有‘潮’意的大掌包裹了,那掌心的薄茧擦过她柔嫩的指腹,便有一种灼烧的触感熨烫而过,迅速升腾到她的心里,条件反‘射’的就想缩回手,哪想根本动不了一丝。
“小心,黑。”声音刻意被压低,便有一种喑哑的磁‘性’充斥其中,悦耳的同时带着‘诱’人的意味。
‘花’九也不逞强,反正这小‘门’一进来的小里间光线不好,她跟着息子霄的提示亦步亦趋,待重新有晃亮的光蹿如眸底之际,她耳际就清晰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吵杂不适的让她细眉皱的死死的。
她才睁眸,就看到脚下无数面‘色’亢奋的赌棍围着一台子‘激’愤不已,她视线梭巡一圈,发现息子霄带她来的是一二楼小台子,这台子视野极好,一眼就能将底下的各种百态看的清清楚楚。
‘花’九一眼便看到息二爷,只因息二爷太过高调不过,他趴在那有鸟在相斗的台子边,身边还不知时候找的一美娇娘在伺候着,时不时被喂口酒,时不时被‘揉’下肩,好不快活。
“哼,他到会享受。”‘花’九冷哼一声,转头看着息子霄,白‘玉’般的脸上就似笑非笑,“先生,这般清楚这里,莫非也是常客?”
听闻这话,息子霄半点不‘露’其他神‘色’,他习惯的拿出金算盘晃了几下,听着那脆耳的算盘珠子声才道,“不,人情往来。”
‘花’九眉梢微挑高了一点,淡‘色’的眼眸中有厚重的浓墨‘色’彩,“也和二伯这会一样享受么?”
息子霄皱眉了,眉心拢成小小的细纹,“没有,从未有‘女’人……”
除了你!
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息子霄将‘唇’抿地紧紧的,生生就将这滑到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眼半敛,就盯着楼下,不再看‘花’九一眼。
彼此间的气氛冷了几分,‘花’九也不在意,只要一日息子霄还是息先生的身份,她便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他如此这般聪明的人,又怎会不明白现在根本不是好时机。
楼下的息二爷似乎好运在昨日就用完了,今天他又和以前一样点背,才一局就将昨日赢来的银两全部输了出去。
‘花’九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面‘色’发白,然有丝瓜脸,脸上有黑痣,倒三角眼的浑狗凑到他面前,也不知道跟息二爷说了什么,息二爷就又神气活现的。
然后两人急急到一边,便有一穿黑褂子,摇着折扇的黑脸中年男人从另一小‘门’出来,浑狗带着息二爷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当场从怀里掏出纸笔放到息二爷面前。
“赌坊老板,可典当赌资。”息子霄在‘花’九身后小声解释了一下。
‘花’九一听便明白了,息二爷这是在典当东西,暂时换取赌资。
果然,一等息二爷签好字据,立马有人抱了几大锭的银子到息二爷手里,息二爷瞬间就喜笑颜开地跑到斗鸟的台子边,准备继续再战。
“他没救了。”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花’九摇摇头,小脸上带着一种冷漠寡的神情,配合着那淡‘色’的眸子,竟出奇的合适,仿若这才是她真正从骨子里渗出的‘性’子。
息子霄不看旁人,他只眸‘色’幽深如古井地瞧着‘花’九,对她小脸上的那副表情自是再觉熟悉不过,好像他见她一簪子‘弄’瞎人眼睛那次,她便也是这模样。
当真是又狠辣又果断,让他觉得连心尖都在咆哮着赞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