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还是不慌不忙,这刻她仿佛当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心只有手下那银棍搅拌,待香锅中只剩小半勺的香液时,‘花’九终于拿起最后的沉面桃‘花’香,用香勺舀了一丁点的香沫进去,‘混’合成膏状,至此,她歇了动作,香成。
恰好这时,‘花’容也顿了,他指间有一黄豆大小的香丸,泛着青绿的幽光,只是看着都像能闻出一股馥郁的香气来。
黑老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他径直‘花’容面前,小心地捧起那一粒香丸,脸上有爱不释手的神‘色’,“来人,摆炉。”
却是要当场焚香。
从头到尾,‘花’容只微垂着头,脸上有淡笑,仿若她调制出的香丸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事一样,这种风度当场便让很多未出闺阁的姑娘家红了脸。
有三足香炉被搬上来,就有专‘门’的香艺貌美‘女’子上台,从黑老手里接过那香丸,白衣翩然如蝶,在满场众目之下,聚了香灰,送进香丸,立马就有一股清新无松柏的香袅袅而起,还有一缕青烟盘旋上浮,一直飘散到半空才散了去,但这烟散的时候,那种松柏香幽幽化为一种冷梅之香,这种转变再是自然无比,根本让人察觉不出这里面的突兀。
“好!好!好!”黑老当即一拍手,连道了三个好字。
香行会会长和王师父两人皆点头附和,就差没将‘花’容这香品夸赞的天上仅有,地下皆无。
场下有人立刻蹿过来,报上了价码,要买‘花’容调制的这香,但‘花’容脸上的笑意除了深邃了一点,别无其他表情。
眼见这幕,秋收‘春’生和息芊芊脸‘色’更不好看了,‘花’容得了如此高的评价,对‘花’九就更不利。
但‘花’九只云淡风轻的将自己调制的香呈给黑老,转头看着‘花’容就笑意盎然的道,“这才几月不见,容弟进步如斯,想必父亲很是欣慰吧,‘花’家也总算是后继有人了,不再是明轩哥哥一个人苦苦支撑了。
那话里的意思,暗藏无论你‘花’容在如何优秀,总归是被‘花’明轩给压一头。
‘花’容根本不被‘花’九这话里的意思给‘激’怒,他瞧了黑老手那膏状的香品,就道,“不知大姐是香品是何用意?莫不是‘女’子妆扮之用?”
别说‘花’容,就是黑老也愣了半晌,从来用做熏香的不是焚便是喷洒,一般只有‘女’子妆扮之用才会调制成膏状方便涂抹。
‘花’九素白脸上的笑意顷刻璀璨,她朝秋收道,“倒杯热茶来!”
秋收应声,飞快的从二楼端了杯茶盏过来,‘花’九接过,递到黑老面前,“还请黑老挑出点香品到这茶水之中。”
黑老照做,用指甲挑出一丝,投进茶盏中,立马随着茗香和水汽,先是极为清淡的香被夹杂在茶香中缓缓地散发开来,而那茗烟顷刻像有了生命般,所有人都看到了,从茶汤中升腾而起的哪里是茗烟,根本就是数只仙鹤起舞的画景,那些仙鹤时而冲天而已,时而婉转低唳,再是鲜活不过,一直到‘花’九手上的那杯茶盏热度渐消,才作罢。
全场久久的没有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视在‘花’九手上。
“妙,大姐技艺还是一如往昔的绝妙之极,弟弟我自愧不如,但是,大姐可曾想过,你这香品,若离了热水,还能叫香品么?而且哪家用香的时候会现在屋里摆一盆热水?”‘花’容的声音响起,他只一句话就将所有人唤醒,有那些的再一想,确实,用香之时,放盆水在面前根本不雅观,就算是用热茶,谁又知道这茶还能不能喝。
‘花’九眼睑半垂,长而翘的浓密睫‘毛’将所有眸底的情绪都掩了,她将茶盏给秋收,转头只看着黑老便道,“匆忙之作,黑老评判吧。”
半点不为自己调制出的香品多解释半句。
黑老迟疑了,从心底来说,他是更看好‘花’九的香品,但‘花’容的话也不无道理,“敢问,暗香楼当家,你这香品可还有其他用处?”
‘花’九点头,心下对这老头也算有好感,“这香若加入,桉叶熬煮的热水里,常浴足,能安神助眠,长此以往,对年老之人的头疾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黑老一听这话,他脸上就绽开了笑容,随即像场下大声的道,“我个人认为,此香膏胜过香丸数倍。”
话落,‘花’容那‘阴’柔的眉眼顷刻掩进‘阴’影中,第一次在人前暗沉了下来。
“我不同意,所谓香品,按照传统香艺,便是焚或喷洒,从未听过这等将香品溶入热水的做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认为香丸胜过香膏。”说这话的是香行会的会长,他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末了,还明显地站到了‘花’容那侧。
剩下的便只有王师父,他先是看了‘花’九一眼,眼神有闪躲,然后无声的也走到了‘花’容那边。
至此,这场斗香再是明显不过,二对一,‘花’容胜,‘花’九输。
“大姐,承让了,三指为注,你输了。”‘花’容上前一步,站在日光之下,在他身上就有娇‘艳’的繁‘花’映衬,那种浓烈的‘色’泽在他笑容之间,能晃的人心神皆失。
“哦?”‘花’九只细眉微挑,她拂了下长长的腰带细纱,面容浅淡,根本就无所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