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轩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瞧,这就是他的好父亲!
旁人想让他死,只需要递一把刀,剩下的,他父亲就会亲自包揽了!
虽然心底一片苍凉,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低眉顺眼,苦笑道:“父亲息怒,儿子万不敢顶撞祖母,只是真的不知道为何陛下会赐婚!”
说着,他又剧烈地咳了起来,白净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妖异的红,羸弱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
长荣一惊,连忙冲上去扶着他,带着哭腔道:“国公爷,世子真的不知道缘由啊!如今已经九月了,秋寒微弱,缺使得世子的病又重了几分呀!”
说着,长荣的眼睛都红了。
他的主子怎么这么可怜,自国公夫人去了之后就再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在座的人,一个个光鲜亮丽,高贵端方,实则全是心肠黑透了的!
他们满口礼仪仁德,却天天糟践着世子,恨不得世子立刻没了,好给他们腾位置!
定国公望着那张与亡妻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仅有些恍然,随后望向老夫人道:“想来云轩也是真的不知道,母亲就不要气了吧?”
闻言,老夫人却是冷哼一声,但到底没有言语。
长荣才舒了口气,庆幸自家主子逃过一劫了,司徒三爷就讥诮道:“陛下亲封的驸马真是好大的威风!连身边的小厮都在一群主子跟前上蹿下跳了!”
此言一出,其余人纷纷数落。
老夫人的脸又一下子黑成了锅底,浑浊的眸中浮上了一层冰霜,冷得令人发寒。
定国公的目光在老夫人和病弱的司徒云轩之间来回巡视,很快,他就冷声道:“不过是个奴才,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若是再犯,就给本国公滚出国公府去!”
定国性子懦弱,除了对司徒云轩之外很少发怒,此番大动肝火倒是将屋内的人都给震住了,一时间众人都闭上了嘴巴。
在屋子里候着的家丁望了望老夫人,见老夫人没有阻止的意思,就依言将长荣拖了出去。
整个过程,司徒云轩都没抬头,只定定地望着地面,长长的睫毛将他眸中的神色遮完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长荣也没有像其他的小厮被罚那样,哭天喊地的求自家主子救自己,甚至于被杖责的时候还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惨叫。
很快,满身是血的长荣就被家丁又拖进来了。
“若是无事,孙儿就先告退了!”司徒云轩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只是较之前虚弱了些。
闻言,司徒二爷等人都目露鄙夷,真是个懦弱无能、又冷心冷肺的人啊!
可怜了这么忠诚的小厮了!
老夫人皱眉,她着实不想再看见司徒云轩这个病秧子了,厌恶地摆摆手道:“退下吧!”
司徒云轩优雅地行礼,随后就往外走,一身血的长荣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
众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主仆离去。
“母亲、二弟,适可而止吧!”定国公面无表情道,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就甩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