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干干净净地进了内殿,把粥盛到皇后娘娘身边时,皇后苍白的脸颊微红,可能被我气到了。
她可能以为我会把锅底烧穿或者把厨房点着了吧?
我盛了一勺,递到皇后嘴边,皇后却没喝,她说:“你先喝。”
我笑眯眯地喝了一口,觉得自己的厨艺又精进了些。
“母后,”我把粥送到她嘴边,“儿臣若是在自己做的粥里下毒,那才是脑子坏掉了。”
皇后撇了下嘴,喝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惊奇,我又喂了她一口,
她说:“死丫头,你长本事了。”
“嗯!您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训我。”
皇后瞪了我一眼,但还是把粥喝光了。
我要扶着她躺下,她拂了我的手说:“你去把庭院扫了。”
“儿臣不去!”我直截了当地拒绝。
“你!你要气死本宫是不是!”皇后捶着床,力气可比不上从前健康的时候。
“庭院自有奴才们打扫,儿臣的任务是伺候您。”
我说着,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硬是把她的手塞进了被窝里。
“哼!”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说:“你给本宫出去!”
我把她的被子掖好,说:“您老别生气!好好休息。”
说完我也不走,从袖中掏出一个铃铛,放在她床头。
“儿臣就在殿外,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摇铃铛。”我说完起身,又停了下,说,“没事儿您千万别瞎摇,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
皇后的脸气得更红了,她咬着牙说:“死丫头,待本宫痊愈了,非得撕了你的嘴!”
“儿臣可都是为了母后好。”
我整了整衣服,大大方方地出去了,心里特别痛快,这么多年一直在皇后面前装怂,如今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皇后病着,喜欢安静,连妍若都在外殿候着,她想找人,也没机会。
皇后的未央宫格局很简单,我坐在她寝殿外的小榻上,小九在榻上伸成了一个大字,我环顾四周,几个月前,我还在这屋装鬼吓皇后来着,想想就觉得可笑。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盹,春华进来禀报:“主子,太子妃娘娘来了。”
我“哦”了一声,下了榻,进了寝殿,皇后见我进来,厉声说:“本宫没叫你!”
我跪到她床边,说:“母后,太子妃来了,见还是不见?”
“不见!”
皇后立刻说,眼里冒着凶光。果然,皇后这头风病八成就是杨素衣给气的。
“那我可去回了。”说完我起身要走。
“你!”皇后喝住我,胸脯一起一伏,说,“就说本宫睡了。”
我冲她挤了挤眼睛,说:“儿臣懂!”
皇后白了我一眼,骂了声“死丫头”,又合上了眼。
我出了寝殿,外殿之上,太子妃正坐在那里品茶,几月不见杨素衣,她的衣服更加华丽了,妆容也更明艳,与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我服了服身子。
“翊儿!”
太子妃激动起身握住我的手,她手上涂得丹蔻鲜红鲜红的,看得我有点反胃。
“翊儿!你受苦了。”太子妃拉着我坐下来。
“宫外日子清寒,你都瘦了。”
“为父皇尽孝心,翊儿不苦。”我笑着说。
太子妃身后的宫人呈上来一个匣子,说:“本宫本来想昨日就去探望妹妹,可偏偏昨日宫里有些事儿给绊住了脚,妹妹可不要怪表姐啊!”
春华接过匣子,我说:“太子妃娘娘哪里话,我们可是一家人呢!”
太子妃明媚地笑了,她问:“母后好些了吗?”
我道:“刚刚睡下。”
太子妃又命宫人呈上一个汤盅,说:“这是本宫亲手为母后熬制的羹汤,希望母后用了,能早日好起来。”
我说:“嗯!翊儿一会儿就为母后呈上。”
我亲自把膳食接过,又冲太子妃行礼,说:“谢太子妃娘娘。”
杨素衣坐回席上,手里的团扇轻轻摇了几下,她说:“本宫听殿下说妹妹身子自小就不好,为母后侍疾也劳累,不然还是叫侧妃妹妹来侍候吧,本宫与殿下一同去和父皇说,父皇定会应允的。”
我心思微动,她这是炫耀自己在后宫掌权,还是在向我秀恩爱?无论哪样,我都不愿承她的人情,皇帝叫我来侍疾,定是有他的用意,云霁寒又是亲自来我宫里告诉我的,就表示这差事我必须做。
我抿了口茶,又为自己擦了擦嘴角,我说:“翊儿为母后尽孝心,怎么会劳累呢?”
杨素衣见我回绝了她的意思,脸上有些不悦,但又立刻换上笑颜说:“如此,便随妹妹吧!本宫就先回去了,妹妹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尽管来找姐姐。”
我冲杨素衣浅笑着应下,又把她送出了未央宫,看着她的背影,我心想,这女人真是脱胎换骨了。
我回了内殿,把杨素衣给皇后送来的膳食呈给皇后,说:“母后,这东西,您打算如何处理?”
“哼!”皇后瞧都不瞧一眼,说,“你们一家姐妹,不来给本宫添堵,本宫就该烧香拜佛了!”说完,她拂拂手说,“赏你了!”
一家姐妹,是指我和杨素衣吗?她以为我是杨素衣派来气她的?
我笑笑,把膳食搁在一边说:“谢母后恩赏!”
我才要起身,又见皇后背过身子,却对我说:“那粥,再为本宫备一些。”
“是!”我应下,把膳食带了出去。
我出了寝殿,把膳食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