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妃娘娘到!”
“侧妃娘娘到!”
“倾城公主到!”
殿外突然热闹起来,吵吵闹闹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我只感觉云霁寒拉着我的手变得更紧了,他轻轻为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为我把眼角的泪水擦干,我艰难地冲他扯了抹笑,埋下头不叫云霁寒看到我难看的表情。
“够了!都给朕闭嘴!朕的皇女,她想去哪儿,朕都没有过问,你们凭什么管教!为太子挡刀的,是你?还是你?”
我听到了一声怒喝,外面总算是消停了,有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大概是皇帝,他立在我身侧,俯身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鹿儿,父皇来了。”
我点了点头,让自己把眼睛睁大一点。我听到皇帝对云霁寒说:“不必手下留情,朕还没老糊涂!”
“是,父皇。”
云霁寒应下了什么?
皇帝离开后,皇后也进来了,她的啜泣声让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这是兔死狐悲吗?也是的,如果这一下刺穿了云霁寒,皇后非得哭死不可。
“母后……”
我听到云霁寒的声音,他说:“叫她们都出去吧!翊儿,怕吵。”
云霁寒为我擦汗的动作很轻,他的声音有些哑,他身上的酒香被腥甜味盖住了,我想他现在的衣服一定脏死了,样子也很可怕,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红,那种心疼是发自内心的,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听到皇后“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本宫与陛下一同在这儿守着,你们都回去吧!在这儿也是添乱!”皇后的声音从外殿传进来。
“是!”
“母后!”
有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总算没了,云霁寒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回太子殿下的话,现在要给公主殿下缝合伤口,公主殿下身娇体贵,怕是要忍不住疼痛,乱动,又扯动了伤口。还请宫人们帮忙抓住公主殿下的手脚,万一再伤了公主,就不好了。”
太医说完,又给我重新换了块布巾。
我嘀咕了句:“难道连麻沸散都没有吗?”
我说得含糊,众人谁都没听清,云霁寒一手还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后脖颈下面一寸的地方,我看到春华和秋实走到床尾,她们一人握住我一只脚踝。
“翊儿,不怕,哥在呢!”
云霁寒的声音离得近了点,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其实浑身都害怕地哆嗦,在心底又一次吐槽了这里的医疗技术。
“唔!啊……”
当肉皮被针穿过的时候,我歇斯底里地喊出来,再也忍不住了,伤口被线拽来拽去,撕来扯去的,我真心怀疑这太医的水平,我的除了喊叫,便是死死地抓着云霁寒的手,把手指甲都抠进了他的手背,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太疼了。
我想到了修,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是不是也是这样子忍受过来的?
我又想到了云霁寒后背那一尺长的伤疤,他又是怎么忍过来的?
我看到的云霁寒,他总是那么光鲜的,可他曾经受苦的时候,有没有人像他现在对我这样,在我耳边一声声地唤着他呢,露出那样难过、痛心、内疚的表情呢?
背面终于缝完了,我感觉牙都快被我咬碎了,云霁寒轻轻地把我翻过来,他坐在床上,他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腿弯处,这样我后背的伤口就是悬空的,不会被压着,太医们又开始缝我前面的伤口,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咬布巾了,干脆把它吐了出来,我抬头看云霁寒,云霁寒也低头看我,我轻声唤了声:“太子哥哥……”
“嗯?”
“三哥……”我又唤了他一声。
“我在。”云霁寒应道。
我笑了,我发现看着云霁寒,唤他一声,就比咬着布巾还有效果,皮肉都没有那么疼了。
“咳……”我嘴里又有点腥,我吐出来一大口沫子,它们扑到我鼻孔里,呛得我又咳嗽了一阵。
“咳咳……”
云霁寒用帕子为我擦掉,但是帕子早就被浸透了,他便用他沾满鲜红的手为我擦。
吐出来之后,我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闷了,嗓子也不那么粘了。
太医们收了针线,跪地对云霁寒说:“回太子殿下的话,公主殿下的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但是这次创口太大,又伤及心肺,伤情严重,公主殿下身子骨薄,尚未脱离危险,绝不可掉以轻心,需得人时刻照看,身边一刻不能离人,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微臣才好即刻诊断下药。”
“嗯!”云霁寒摸摸我的脸颊。
他拂拂手,太医便叩首道:“微臣这就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复命。”
太医退下了,春华和秋实开始收拾床褥,我用双手捧住云霁寒的脸,我对他说:“三哥,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云霁寒在我满是血的手心上亲了一口,颤着声说:“是!”
“那好……我累了……”
最后合眼的时候,我的手再也没力气了,像被绑上石头似的,无力地垂下来,我听到云霁寒的呼声:“翊儿……”
这一声,像是带着哭腔的。
我做了很长的梦,我梦到自己回到了刚刚穿越到云翊身上的时候,那时候我听说年仅15岁的太子,带着黑鹰军班师回朝的时候,我格外好奇,一个15岁的少年怎么可能领导千万兵马?我便偷偷地上了宫门口的城楼,爬到城墙上去看他。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