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清泉顿了顿,迟疑道。
“只是什么?”
“只是,此物已经异变,任它而去只会伤人害命,说不成日后修炼成精,又是一只画皮老鬼。到那时又为之已晚。”
崔岳听眼镜仔的话不像是开玩笑,自己心里总有种奇怪的预感,一双眼睛好像就在暗处注视着自己,随时都会扑出来。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总觉得冥冥中好像有那么一种微妙的联系,说不定这个无头的变态还会找上自己。只是一种直觉,特别的直觉。
那还等什么,眼镜仔,你赶紧找到它,三下五除二除了它啊,这祸害留着还做什么。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
清泉暗暗点头,拉住崔岳的手腕起身就走。
“哎哎,干嘛,不是,你去斩妖除魔,保卫群众的光荣使命,拉着我干什么?”
“你不去?”
“我去了不也是给你添麻烦吗,你这卫道除魔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看我就不去了,留着气力还要建设生产,奉献自己的青春与……”崔岳还没说完,已经被清泉拽着一溜烟飞奔而去。
黑色的夜起起伏伏,将山川遮住,将河流伏在那飘荡无彩的虚无之中,一切只是开始,无休无止。
二道梁,不见回首,有恶衍于暗,有丧星拜月之相。
空阔的山梁上,刻骨的山风卷着沙土肆无忌惮,黄色的纸钱一朵朵盛开,在这凄寒的夜中,张牙舞爪。
“呜……呜……爹啊……”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自整个梁上散了出去,又很快淹没在漆黑的大山中。
“素儿,素儿,我们娘两命苦,你爹已然是抛下咱娘儿两,撒手远去了。”
昏暗的火烛摇摇欲坠,一座新垒的坟头前,跪着一对母女掩面大哭,几近晕厥。
人之大不幸,无外乎至亲远去,此情成追忆,昔日情景也成旧事,徒叹心衰恍惚,不自觉间已泪流满面。
坟头里的可怜人程吉才活了大半辈子,每日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经历了动荡的年代,三年困难时期,总算是咬牙熬过来了。
这几年凭着国家的扶持政策,队里的帮扶,日子渐渐有了起色,程吉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谁知几个月前的一场大病,让这个家庭瞬间支离破碎。
程吉才起初也只是有些咳嗽,往后渐渐的有了些许血丝,每次也只是去队里的卫生院开点药对付一下。谁知这次病来如山倒,队里的赤脚医生也是束手无策,这才赶忙跑去县里的人民医院做了检查,确诊了是肺癌晚期,医生们也是回天乏术,没过几日程吉才也驾鹤西去。
走的突然,只留下这孤儿寡母,一家子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好歹旁边的邻居亲戚帮着把丧事办了,今天是程吉才的头七,母女两在坟前更是苦从心中来,悲含泪中流。
嗖的一声
山风呼啸而过,坟头前的两根火烛应声而灭,烧灭的纸灰散在了四周。
“娘,娘,我怕……”
程素儿赶忙止住了哭声,扑在了母亲的怀里。
“素儿,素儿,别怕。娘在呢,可能是你爹不忍咱们娘两孤苦伶仃,舍不下咱们。”
哗啦,哗啦。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声响,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坟头后面。
程素儿听见响声,更加害怕,将整个身子缩在母亲的怀里,露出一对黑色的眸子,惊恐的望着坟头。
“他爹,他爹是你吗?”
素儿他娘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直打颤。
方才的声响嘎然而止,没了一点动静,死一般的寂静。
母女俩瞪大个眼睛瞧了瞧坟头,又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啪!
突然,一只满是血污的狰狞大手自坟头后伸了出来,僵肿的手指狠狠的插在坟头的新土中。
“啊!有鬼!”
素儿他娘失声喊了出来。
大坪村,山野原上,远远的奔来两道人影,一晃而过,面色匆匆的像是有什么急事。
突然两道身影停在一段乱石路口,像是要暂歇一程再赶路。
“呼,呼,呼。我说我真的走不动了,我心肝肺都要被你颠出来了。”一名年轻人靠着身旁的榕树大口喘气,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另外一旁的白衣青年倒是面色自然,抱着双手,一声不吭。
“真特娘的是个怪胎,从头到脚没一个正常的地方,这一通跑少说也五里地了,连个大气也不喘。”
正暗自咒骂的那个正是被清泉拉着一路狂奔的崔岳。
旁边的怪胎自然是清泉了,清泉自幼学道,不只修心,更重练体,每日里在山林间砍柴挑水更是不在话下,久而久之,体力异于常人,上山下湾如履平地。
“喂,眼镜仔,咱们这么瞎跑也不是办法,黑灯瞎火的原地乱转。”清泉胸有成竹,好像知道无头血尸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伸出手来。
“那把桃木剑先借我一用。”
“喏,给你。”
崔岳半信半疑,自裤腰后拿出那把小剑递了过去。
清泉拿过桃木小剑,先放置鼻间微微轻嗅,稍稍闻之即可辨别有一丝冲鼻的腥臭之味。
清泉将桃木小剑置于左掌心处,口中轻念。
“万物同宗,江河同源,以念为踪,归本溯源,急急如律令,疾!”清泉说罢,右手两指猛然点中剑身,心念一动。
桃木小剑像是被注入了灵气一般,轻轻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