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你看有个事来请教你!”吃完饭的老穆骑车直接敲开了王先行家的门,按祖上传来的辈份当称之为叔。
“你看,太客气了,你这喝墨水的人,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兜圈子!”王先行对老穆这位教书先生还是比较尊重的。
“请教一下,这硫磺在中药上都治什么病?”老穆开门见山地说。
“提起这味中药,吃得还真不多,多用来治药膏,涂抹在皮肤上,主治疥疮,杀疥虫。你怎么想起问这味中药来了?”王先行有点不解地反问道。
“也没有什么,只是昨天有人问起我,我才想起来你这里问问!”老穆随口撒了个谎说。
老穆又随便问了些其他的中药知识,聊了些家常话,便起身向王先行告辞说:“老叔,有事还来请教你!”
“看,看,又客气上来了,只要有什么需要老朽的,直接来就是,哪有那些客气啊!”王先行捋了捋下巴长长的胡须笑着道。
离开王先行家,老穆感觉,穆珍身上一定是长疥疮了,这病好不好治?老穆刚才没有好意思问王先行,知道了什么病,估计就有办法了。
老穆回到家,看到穆珍正在自己的小卧室窗前的小桌上写作业,老穆心里一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觉得儿子突然长大了,好像什么都不用他这个做父亲的操心了,可是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想着推门进屋,穆珍见他进来,抬起头看了看,父子俩的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穆珍从父亲的眼神时读出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惊,想说可没有发出声来。
“你最近老是用硫磺,是不是得了疥疮?”老穆本来想对儿子这些天来的关心不够表示歉意,可能是觉得难以启齿,所以直接问到实质的问题。
穆珍低下头,没有作声,表示了默认。
“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学校宿舍里传染的,我怕传给弟弟,所以才住这间屋的!”穆珍表示出自己的担忧。
“严重吗?”老穆听到儿子说到怕才不与弟弟同住的话,眼里感到湿润起来。
“算不上多严重,听同学讲,就是传染性强,冬天不太好治!只能靠抹药,并没有什么特效药!”穆珍说起这个病来,如同一个小专家似的。
“今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老穆真的想从大夫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去哪里看?公社医院我已去过,只是开些药膏,作用不大,现在用的是同学送给我的硫磺,倒是还有点管用,只是已经没有了!”穆珍有点沮丧地说。
“我带你到杜集村,那里有个专看皮肤病的老中医,他应当有好法子的!”老穆很认真的回答。
穆珍心里当然愿意去看大夫,如果不抓紧时间治,这个假期治好的想法就会落空,开学后还会被这个疥疮害得日夜不安。
当爷俩找到杜集村的卫生室时,坐诊的不是那位当年给穆珍小时候看病的老中医,换成了一位年纪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老穆一愣,以为走错了。
“请问这是杜老先生的诊所吗?”老穆试探着问道。
“是,只是他已经过世,我是他儿子,请问您是来看病的吗?”自称杜老先生儿子的大夫很客气。
老穆有点失望,可转念一想,杜老先生过世了,他儿子一定也不会很差的,于是招呼穆珍进来,坐在了杜大夫的面前。
“怎么不好?”杜大夫面带微笑,相当和蔼。
“你过目一下,儿子身上的长的什么!”老穆接口道。
“长在哪里了,请掀起衣服,我看一下!”杜大夫向门外张望了一下,他看外面没有人,所以又朝穆珍示意了下。
穆珍解开裤腰带,缓缓地将裤子退了下来。
老穆看到儿子的大腿跟皮肤泛黄,不均匀地分布着几个米粒大小的水泡。在腹股沟处,有两个四周红肿,中心还略带个浓包状的突起,很明显这两个已经感染发炎。
杜大夫仔细地看着问:“你这个有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最初在手指头缝里起的,很痒,学校里的同学好多都有,都说是疥疮,抹了好几瓶优力肤药膏,不太管用,现在抹了几天硫磺,就变成这样子了!”穆珍详细回答了发病与治疗过程。
“你这是疥疮,但是现在由于治疗不卫生,已经感染了,这样来我这里,我保证治好,但是不要再乱用药了!”杜大夫叮嘱道。
说完,让穆珍提上裤子,自行开了药方,拿起手边的黑珠算盘,三下五除二合计出了药价,总计二元一角钱。老穆递上药钱,杜大夫将药单拿给站在药柜里一直默默看着杜大夫开药的一位青年人,又语重心长地对穆珍说:“你这个病传染性强,正因如此,回去用药时,两天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最好用水煮一下,不用水煮,也要用滚开的水烫几分钟,将疥虫杀死,同时还要天天晒被子及床上用品,有条件可以用开水烫一下被单及被皮,否则这个病很容易二次染上,反反复复,这个病最主要的是不注意卫生、潮湿引起,所以一定要将个人卫生做好,避免潮湿,还是很容易治好的!”
正说着,药已拿好,杜大夫拿起一个棕色瓶说:“回家每天晚上洗澡一次,洗完澡后,用这瓶里的水涂抹患处,早上起来后,接着涂抹一次患处。”
杜大夫停了停,又拿起一个写有红霉素眼膏的长方体小盒接着说:“那两处有白头不要瓶里的水涂,而是用这个药膏涂抹。一天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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