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哭声渐消,萧沅好的鼻子却酸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话至于此,她竟然也跟着落泪。
“舅舅不自立,孙家就会日渐败落,我在宫中就要受人欺负!哪怕我是嫡公主又如何,几个姊妹都欺我无母。若我阿母还活着,若孙家还兴旺,我又何至于被人扔进锦鲤池,何至于除夕夜被几个姊妹按在地上殴打……”
紧闭的门“唰”的一下被打开,孙驰赤红着双目,沉声道:“谁打你?谁敢欺你!”
萧沅好泪眼朦胧,抽抽噎噎地道:“今日是舅舅你欺我!”
孙驰紧闭双目,默不作声。
“鲁班是贱籍又如何!舅舅身上衣是贱籍所缝制,盘中餐也是贱籍所烹煮,离了舅舅口中的贱籍,天下人哪里有房屋住,哪里有衣裳穿?”
“天下纨绔子弟甚多,他们倒不是贱籍了,可他们又为我大燕做了何事?为黎民百姓做了何事?他们一生碌碌无为,名字只记在家谱上罢了,鲁班却美名世代传!”
“我阿母有玉后之美名,她从不轻视贱籍,待人和和气气,甚至认贱籍孙昭仪为妹,赐她孙姓。若是阿母泉下有知,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却笑话鲁班,你要她作何想?”
萧沅好越说越来劲儿,若不是人小,她真想跳起来指着孙驰的鼻子大骂一通。
“你自以为瘫痪,便能万事不操心,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不高兴了便拿我舅母出气。孙驰,你要这整个孙家都养着你,你休想!”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要抱着飞翼将军这个名号,碌碌无为一辈子,跟着孙家败落下去,还是抛却你这世子爷的尊贵身份,另辟蹊径,让你孙驰的名字垂名青史!”
“闲闲!”
萧沅好回头娇喝,闲闲都呆了:“殿下,作甚?”
“我口渴了,拿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