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驰背着祁元娘,冲萧沅好眨了眨眼。
萧沅好登时会意,捧着瓷碗一口接一口地喝粥,都不用苏苏喂。
祁元娘欣慰地笑了笑:“阿好多吃点,才能长得快。等你大了,我就不拘着你了。”
用过了早膳,祁元娘嘱咐了孙驰几句,带着海棠和喜子、顺子过恩泽庄看账本去了。
萧沅好正抱着蹄髈蹲在院子里玩儿,看到祁元娘上车,还乖巧地冲祁元娘挥挥手:“舅母要早点回来呀,我会看住舅舅的!”
等马车一走远,她就迈动着两条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回屋子里:“舅舅,快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孙驰放下书本,很惊讶地看着萧沅好:“走?我们走哪儿去?”
萧沅好也很惊讶:“嗯?刚刚不是舅舅你冲我眨眼睛吗?你的意思不是等着舅母走了,咱们再偷偷去兰江边看看?”
孙驰摇头:“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吃饭的时候不要惹你舅母生气。”
这句话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为什么要眨眼睛!
眨眼睛的意思就肯定是要偷偷摸摸的嘛!
这个混账舅舅!
萧沅好握着小手,愤愤然地跳起了脚:“我不管!舅舅眨眼睛就是要哄我出门去看兰江水!将来舅母问起来,舅舅你是要担责任的!”
混账舅舅就等着背锅吧!
苏苏是除了萧沅好的话,别人说的半个字都不会听。萧沅好一声令下,不到一刻钟,她就已经把萧沅好和孙驰的随身物品都收拾了几个包袱。
孙驰更惊讶了:“阿好,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去看兰江水,也不用收拾包袱吧?”
“兰江之水那么大,一天怎么看得完?最起码得沿着江边走个一个月吧。”
孙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什么?你要看个江,看一个月?你不是跟太后说好五天就回宫的吗?”
萧沅好小大人一般叹了口气:“唉,事有轻重缓急,重者为先。又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祖母若是知道,我是为了照顾舅舅,不得已跟舅舅出游,她老人家会原谅我的。”
孙驰觉得自己被气得都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我何时要你照顾了?”
明明是他在照顾她,好吗?
“此时此刻呀,舅舅一心想要为我大燕治水,为我大燕君王解忧,为我大燕百姓谋福,于是不顾身有残疾,愣是要沿着这兰江沿岸一路走下去,势要看看这兰江水到底妖孽在何处,为何年年泛滥!”
萧沅好扯着孙驰的袖子,双目中满是敬佩:“舅舅身残志坚,此等志向,真是可歌可泣,令天地动容啊!舅母不在,我这个做外甥女的,只能随舅舅一同前往,以代替舅母照顾舅舅。为此,哪怕违抗长辈之命,也在所不惜!”
若不是眼前站着的是自己嫡亲的外甥女,长得还这么玉雪可爱,孙驰真的很想一把将萧沅好给丢到院子里去。
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什么神仙下凡,这下凡的神仙是专门来折腾他孙驰的吗?
仿佛怕他心里还不够堵似的,老海也蹦出来插一腿:“小将军,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萧沅好自门后探出个小脑袋,笑眯眯地道:“海大翁早呀,咱们现在就走。快来个人,把舅舅抱上车吧。”
孙驰觉得自己被劫持了,还是被自己的亲外甥女伙同自己的老部下一起,劫持了。
劫持孙驰的人现在很开心。
她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时不时“驾驾驾”地大声喊着,间或扯着身后的老海问东问西。
一声声“海大翁”,叫得老海心里头暖酥酥的。
谁不想要这样香香软软的娇娇儿呢?
坐在车里的孙驰愁呀!
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这一走,看样子真的得走一个月,元娘怎么办?阿翁阿母怎么办?
路上若是遇上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大燕盛世,京城周边是肯定没什么土匪贼人的,可他还带着个几岁的小娃娃呢。
有小娃娃在,没事也会有事,小事也会变大事。
“世子放心,”苏苏坐在车里,给蹄髈梳毛儿,“公主殿下留了人了,女君肯定不会生世子的气。太后和大王那里,殿下也写了信,信上自有一番解释。”
孙驰根本没法放心呀:“阿好留了谁?”
“清明呀。”
一个憨厚老实的小内侍能顶什么用啊!
大肥猫蹄髈抬起爪子,“喵呜”一声,瞪着孙驰,优哉游哉地舔自己的毛儿。
孙驰眨眨眼:“为什么把这个小畜生给带上了?”
苏苏道:“殿下说,怕世子闷,让蹄髈给世子解闷。”
世子孙驰更郁闷了。
比他还要郁闷的是小内侍清明。
高爷爷说了,要他跟在公主殿下身边,一步也不得离开,公主殿下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要什么,都得一丝不错地告诉爷爷。
清明也想跟着公主殿下,但公主殿下不想让他跟着啊。
他人抱着蹄髈还没上马车,就被苏苏给扯下去了,让他看家,顺便还把蹄髈给抱走了。
而所谓的看家,其实就是跪在院子里受罚吧?
“郎君怎么这么胡闹?”
屋子里,祁元娘哭得正伤心。
“他就是哄着我开心,昨儿个夜里,还说要我安心去恩泽庄,他会好好照看阿好。早知道他哄我,我就把阿好给带上了。”
海棠跟着着急:“女君别哭了。现在要紧的是把人给追回来啊。只是不知道,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