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区的女孩从来都是张秋然干什么,她们也跟着干什么。张秋然既然跑步,那她们也自然跟着跑。
张秋生先回家吃早饭,然后就夹了一个包出门。包里装了一截铜棒,这是昨夜他偷偷跑垃圾场锯回来的,联系买家总要带个样品。
麒林市周边的一些私营工厂,成了张秋生瞄准的对象。可惜九一年私营工厂太少,规模也太小,而且与官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想也难怪,那时国家向何处去还很迷茫,姓资姓社的讨论还没结束。这一切要等九二年改革设计师的南方讲话,明确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落后就要挨打后,改革开放才真正加速。在这之前没有一定的胆量,没有一定的环境,是不敢开办私营企业的。而在官方没有一定的背景,执照也根本批不下来。当然,这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南方和沿海地区私营企业已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但内地还不行,麒林市更加不行。当时国家对个体经济和私营经济的区别标准是两个八,就是雇工八个以上注册资本八万以上的为私营企业。个体户都尽量将用人控制在八个以下,而八万资本也不是小数目,前几年家有万元都可能要上报纸,叫万元户。
张秋生跑了四五天没有结果。不是老板们不接待他,也不是说他的货不好。而是压价的太厉害,最多的一个老板报价也只有一万五。这些老板眼光毒的很,知道这是脏物。道理也很简单,这样的紧俏物资,一般都是倒卖批文。怀揣批文的主,都是别人上杆子巴结,哪有带着样品上门推销的?不是脏物就是骗子。
幸亏张秋生化了妆。皮肤弄得更黑一点,眼角做一个不大的小疤,戴一黑框眼镜,额头上弄了两道浅浅的抬头绉。上穿灰色短袖衬衫,下面青色西装裤子,脚穿黑色皮凉鞋。前世特种部队的化妆术,在这儿派上了用场。也幸亏此时袋里有两个钱,否则也置办不起这身行头。要不然让人记住相貌然后报警,祸事就大了。
这话是真的,差一点就出大事。那次,也是张秋生最后一次试图推销铜棒。进到这家工厂,张秋生就感觉不舒服。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不出来。上辈子张秋生就是凭这种感觉多次死里逃生。这辈子由于修炼了张道函的不知什么秘法,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见到这家老板,危险感觉就已经变得实实在在。不是这老板长的尖头猴腮,脸上写着坏人两字。相反老板五十多岁年龄,长的端端正正白白净净,只是右眼眼袋下的一颗青痣或小瘤,让人感到有点阴狠。
老板拿着样品慢慢看,长时间思考。然后站起来,对张秋生说他不要,但他可以联系朋友,他朋友肯定会要的,说着话就往办公室外走。
危险感觉越发强烈,张秋生也站起来跟他并排往外走,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又出其不意的从老板手中拿回样品,有意无意滑开一步走到老板前面。对老板说:“你不想要就算了,不麻烦你。我到下一家去。”
“你别走啊,谁说还要了。”老板上前一步伸手想抓住张秋生。
张秋生肩头一矮,老板没抓住。张秋生快步往厂大门外走去。
老板眼看张秋生就要出大门,大喊一声:“抓住他!”图穷匕现,老板要黑吃黑。
张秋生一个箭步窜出厂大门,急速往门前公路上跑。只听后面老板大声喊人,说有人偷了厂里东西快追!
全国a级通缉都能逃脱的主,当然不在乎老板这种小儿科。张秋生反而放慢了脚步,慢慢在公路上倘佯。
后面响起了摩托的轰鸣,可以感觉到这摩托正对准他撞了过来。
近了,近了。闪身,向后挥起右臂,正中车手鼻梁。左手接过车把跟着紧跑,车手已落下,翻身上车,这摩托暂时归我了。
摩托风驰电掣,将追赶的一帮人甩的远远的。放心,这会110制度还没健全,电话还没普及。
将摩托扔在城郊无人处,将脸上化妆全部擦去,眼镜收起来。衣防铮只穿裤衩汗衫,恢复中学生模样。走了几步,看见一粪窖,回头拉起摩托扔进去。想了想,在包里翻了一阵,取出一个大哥大,是刚才在老板办公室顺手扫来的,差点忘了,也扔进粪窖。
利用城乡结合部城建无规划,各家各户乱搭乱建街道特别复杂穿街过巷。来到大街上公交,再连续转了几路公交车,然后才慢慢回家。
金盆洗手,那铜棒就让它们烂那里吧。不是胆小,今生不比前世。今生张秋生可得做个守法公民,否则把爷爷气出什么毛病,罪过就大了。
回到家,发现一屋子的人,都是姐姐的同学,四男两女。
姐姐问张秋生吃没吃,他说没吃。
姐姐生气地说:“这都两点了,你怎么还没吃饭?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吃了呢。”
张秋生挠挠头没回嘴,自顾自到厨房吃饭。两点了,难怪刚才东窜西窜的逃跑,大街上都没什么人呢。大热天的正午,人人都躲荫凉处睡觉。
吃完饭回到客厅,姐姐的几个同学正在胡侃海聊。从盘古到扁古,从鸿蒙初开到地球毁灭,从三皇五帝到希特勒、斯大林、罗斯福,一分钟绕地球三圈。几个男生为了在女生面前显示自己的博学多才,口若悬河唾沬四溅,天上知道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