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意外,在他听了众多关于蜃主的事情之后,差不多将展晧妖魔化了,总觉得是个十恶不赦的可怕存在。
但现在一听殷兰慈说,似乎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晧儿是我与天行当昭一样养大的孩子,他断不是那种邪魔恶鬼,什么鬼子之类,都是胡扯。”殷兰慈拍了拍白玉堂,“再者说了,别说什么转世、天定之类的无稽之谈,若是有婚约又如何?你情我愿大不了私奔呗。”
白玉堂笑了,殷兰慈这做娘的倒是开明。
“你俩是幸运孩子,什么都不用顾忌,有喜欢的事情在做、有家事不用愁生计,更有能耐有天分。这么好的条件,该好好花心思安心喜欢对方才是,别胡思乱想浪费了时日啊。”
白玉堂认真点了点头,心中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事儿不是翻醋坛子,而是完全的杞人忧天,该对展昭有信心才是。
于是,心中郁结被疏导了的展昭白玉堂,陪着两位娘亲接着逛马路,逛着光着,到了铁佛寺附近。
铁佛寺方丈是包拯的好朋友问清和尚,今年六十多岁吧,头发灰白的大胖和尚,很和蔼。
陆雪儿带着展昭进门拜拜之后,就说要借庙里的屋子住。
去庙里吃住,都不是为了单纯的吃或者住,而是图个清静,另外,洗去尘埃,以求静心安宁的境界。
陆雪儿去了女客房住,展昭住男客房。
所谓的客房,一间屋子不大,却没床,有一面大,人就睡柜子里,名曰柜铺。铁佛寺的柜铺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据说好几代的高僧都是在柜铺里悟禅得道的。
展昭进了客房,觉得难得清静一会儿参悟参悟也好,就钻进了柜铺里。
没多久,就感觉隔壁的柜铺里也钻进了个人来,躺下,两人当中就隔了一层木门
这庙里吧,特别省,和尚们白天化缘加做香蜡,都是卖了救济穷人的,自己可不点灯,讲究日出而起日落而眠。
很快,四周围黑漆漆,静悄悄。
展昭翻了个身,心里想的是白玉堂这会儿不知道在干吗呢,殷兰慈有没有难为他?
而此时的白玉堂,就躺在隔壁的柜铺里头,也是叫殷兰慈拐来塞进客房的。他此时想的是,他娘可别捉弄展昭、或者欺负那猫啊。
柜铺是阴沉木做的,年代久远,有些阴凉。
展昭四顾看了看,还没被子,心说是不是在外边?就想坐起来。
“咚”一声,脑袋撞到了上一层的柜板。展昭伸手揉了揉脑门,莫名骂了一句,“死耗子!”
白玉堂在隔壁,听着这声音语调耳熟,但隔着木板听不真着。
展昭打开柜门出去,黑灯瞎火摸了一圈,没找见被子,来气了,说了句,“怎么都没床被子?”
白玉堂在隔壁听着了,看了看身上盖着的,发现他这儿有被子,不过隔壁的人不知道是谁……
“唉。”展昭躺下,叹了口气,忽然好奇隔壁的那人不知有没有被子,是不是要跟和尚们要的?就问,“兄台有被子没有?”
白玉堂听着声音和说话的腔调,可认出来了,原来是那猫儿!他立马明白了殷兰慈和陆雪儿的意图。
白玉堂脑筋一转,转过身,故意压低了嗓子,先念声佛,“阿弥陀佛,施主,睡柜铺,不能盖被子。”
展昭可没听出是白玉堂戏弄他,还以为隔壁睡的是位大师,就点点头,“哦,这样啊。”
他倒是也不怕冷,大不了用内力运转个几周天。
正想静下心睡呢,就听隔壁那和尚忽然问,“施主有心事?”
展昭听到了,笑了笑,“还好。”
“来睡柜铺的人,大多都有心事。”白玉堂坏着心眼说,“这柜铺有个功效。”
“什么功效?”展昭好奇。
“只要将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那些事情明日就不会再困扰你。”
“这么神?”展昭忍不住笑,“可这样说了,不是要叫人听到了么?”
“这是柜铺的第二个功效。”白玉堂接着捉弄还蒙在鼓里的展昭,“黑灯瞎火的,谁也不认识谁,贫僧是专门负责听施主吐苦水的,也帮着开解施主。等到天一亮,咱们各走各的,再遇见,也不知道谁是谁。”
“哦……”展昭恍然大悟,还有这功效啊!想得挺周到的,难怪铁佛寺的柜铺出名呢。
“施主有什么苦水,大可以跟贫僧倒一倒。”
展昭想着,觉得也是,这人不认识自己,可能会有独到见解,毕竟……开封府众人都太关心自己。大不了不说什么重点,就瞎聊呗,反正这会儿展昭不困,闲着也是闲着。
“施主被什么困扰?”白玉堂问,“仕途、前程、学业、还是恩怨?”
“都不是。”展昭想了想,江湖恩怨也算不上。
“那就是感情?”
“嗯……是吧。”
“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展昭摸摸鼻子,“爱……之类的吧。”
“施主有意中人?”
“有啊。”
“意中人可中意你”
“嗯!”展昭笑着点点头,“中意。”
“那也就是两情相悦?”
“嗯。”展昭接着点头。
“施主还有何困扰?”白玉堂问,“门不当户不对?”
“嗯,我们都不讲究这个。”展昭摇摇头。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