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御剑门的人狡诈无比,光是打官司,怕是根本无法定罪啊。要不,谢总督你想些更有效的法子?”清盛真人暗示说。
谢光熙终于抬起头,盯着清盛真人说:“道长,我敬你是飞儿的师父,这句话我可以当没听见。但若是还有下次,别怪本官公事公办。”
清盛真人这才听明白过来,这谢光熙竟然是不愿意帮自己儿子对付御剑门?他真的震惊了,这是怎么一个父亲,自己儿子都被废了,他作为一省总督,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
敢情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人完全是当成笑话来看?
清盛真人怒气大盛,返虚境带来的气势威压毫无保留地放出,朝着谢光熙压过去。他必须要给这个谢总督一点教训,否则白云观的面子就真的丢尽了。
然而就在他想要对谢光熙施压之时,这位看起来已经年迈老朽的总督大人发出了一声冷哼。这一声犹如洪钟大吕,直接击溃了清盛真人的气势,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好强的修为!”
清盛真人只觉得自身的真气漩涡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真气瞬间紊乱起来。一口逆血喷出,清盛真人便像是谢飞云一样委顿在地。
“你……你竟然……也是返虚境?!”清盛真人有点口齿不清地说。一半是吓的,另外一半则是伤势太重,已经伤到经脉了。
谢光熙可不仅仅是返虚,而且是比清盛真人强出几倍的返虚绝顶,不然绝不可一声冷哼就将他震伤,却又不影响旁边的谢飞云。这份修为,就算是跟白云观观主相比也不遑多让。
“清盛道长,你刚才可是袭击朝廷命官,我大可以将你收监发落。但我念在你初犯,这次既往不咎,你好自为之吧。”谢光熙挥了挥手,清盛真人便觉得有一股旋风升起,将他推出了书房之外。
这一手,跟蒋万仁随手打发空桑派长老有异曲同工之妙。
谢飞云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返虚境高手,而且能够将白云观的清盛真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在他印象里面,谢光熙从未练过武功,只不过是个终日沉迷于公务的“清官”而已。
而且这个清官为了避嫌,明令禁止他的三个儿子从政,一个打法去当教书先生,一个去当大夫,剩下一个不服气的谢云飞要考科举,结果被他强行压了无法上榜,不得不流落江湖。
谢云飞心想,自己当初为了练武,花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头,结果自己的亲爹竟然是天下间有数的绝顶高手,却从未打算教自己武功?
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看着谢光熙,谢飞云这次是真的死心了。
这是什么亲爹啊?自己怕不是捡来的吧?
谢光熙赶走了清盛真人,对儿子的目光丝毫无惧,就像是他的为官之道一样。刚正不阿,从来没有什么需要愧疚的地方。
只不过,看到儿子如今的惨状,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对谢飞云说:“我知道你恨我,当初你以为自己能中状元,是我将你的名字拿下来了。这件事,算是为父对不起你。”
谢飞云咬着牙,问道:“我要知道为什么?”
“两个理由,一是你的性子与才智根本不适合当官。第二,因为你当初的状元本来就是假的。”谢光熙解释说。
“不可能,我查过当初所有考生的试卷,我的文章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分明是你故意让我落榜的!”谢飞云不甘心地说。
“当初你能考第一,那是因为比你更出色的考生都被威胁利诱,全部都不敢考得比你好!你之所以能写出那份文章,是半个月前有人提前给你泄露了题目,还专门找了名师来指点你。结果你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猜到了考题,靠自己写出来那份锦绣文章。
“飞儿,你以为你真是状元之才吗?只不过是吏部那些人想要拉为父下水。他们送你一个状元,其实是要抓住为父的把柄,要让我跟他们沆瀣一气。
“你连这个都看不清楚,让你入朝为官,只会让我谢家家破人亡!”
谢光熙第一次对儿子说这么多,说这么深入的话题,只是现在说来却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入谢飞云的心中。自己竟然没有状元之才,全部都是别人设下来的陷阱?
那自己这么多年来坚持的骄傲,岂不是可笑至极?
“不,不是这样,一定不是这样的。”谢飞云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当年的卷宗,在你科考之后,吏部十三个大小官员下狱,就是因为他们徇私舞弊,其中一个就是你的老师。”谢光熙继续说。
“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谢飞云喃喃自语地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快要崩溃了。
“飞儿,你是我的儿子,天下哪有不愿意看到儿子出色的父亲。但你们三兄弟,没有一个有做官的才能啊。你以为靠着为父在朝廷的关系,就能平步青云出将入相?这官场,犹如深海,看着平静,实际上波涛汹涌,一不小心就是诛九族的下场。
“当朝太子,本来要登基为帝,但不过短短数月,情势就彻底逆转,连命都丢了。即使为父如今的地位,也是如履薄冰。这武朝看似盛世,实际早已衰弱不堪。为父只希望你们能够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谢光熙这番话语重深长,说得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