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哈什河翻滚的河水,在六月的残阳下发着光。
到了上游,河水双分,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见崎岖险峻,激起了奔腾的浪花。
沿着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便入了天下闻名、名侠辈出、充满了神秘传说的昆仑山区。
此刻虽然仍是夏季,残阳余犹未落,玉龙峰下,已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也吹不开那阴森凄迷的云雾。
陈北落骑着一头青灰色的小毛驴,晃晃悠悠地走在山道上。
眉目如画,俊美无铸。
美玉般洁白的面容上神色极淡,极轻,一如碧空最深处的一抹白云,缥缈高远,悠然舒卷,透着出尘之气,不染人间烟火。
青色的道袍,清新、幽雅而又古朴、庄重,天质自然,勾勒出少年修长玉挺、高俊特秀的身姿,衣袂微微荡漾着,翻越翩跹,犹如那随风飞舞的青色羽蝶,摇曳出千言万语亦难以描绘的光景。
一袭青衣,妆点倾世琉璃,流云飞袖,诉说绝代风华。
在他身边,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清俊少年。
面如冠玉,修眉丹唇,精致秀丽如女子,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眸子清如平湖之水,深邃的轮廓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正是他的师弟,白子逸。
两人一路上游山玩水,今日方才抵达昆仑山地界。
目的正是恶人谷。
话说,陈北落来到这方世界这么久,还从未离开武当山地界呢,而且算算时间,绝代双骄的故事也差不多是时候该拉开序幕了。
恰巧这时,陈庭君要差他去顺天府给一位老朋友送信,至于宣扬武当派教义,更是题中应有之意。
他爽快答应了,还不忘拉上白子逸一起。
陈庭君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在试了一下白子逸的功夫后,便欣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送完信,两人在顺天府逗留了大半个月,整天吃喝玩乐,游山玩水,好不潇洒惬意。
顺天府处处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只把白子逸这没见过世面的少年看得眼花缭乱,所见之物,十件中倒有九件不知是甚么东西。
他虽出身富贵,但是世家大族的规矩很多,约束很严,再加上很小就来武当学艺,自然从未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
一到顺天府这个当今世界上第一形胜繁华之地,便再也挪不开双眼,为之着迷,流连忘返。
陈北落前世经历过的繁华虽比这胜过万倍,但是此时的顺天府,处处是红墙绿瓦,飞檐峭壁,环境更是优美,如诗如画,别有一番韵味。
更何况这里的人们是如此的可爱。
于是,他们两人这里走走,那里看看,把顺天府逛了个遍。
这一日,阳光明媚。
陈北落忽然对白子逸说道:“居阳,想不想去恶人谷瞧瞧?”
恶人谷,江湖禁地。
那里恶人云集,古往今来只怕也从未有过这么多的恶人聚在一起,更从未有一人敢单枪匹马去面对那许多恶人,现在江湖上凶名最着的十大魔头最少有四人确定已然投奔谷中。
“哈哈,还是师兄了解我。”
白子逸却一点也不胆怯,一脸的跃跃欲试:“都说恶人谷是武林禁地,我白子逸却不信邪,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凶险。”
陈北落赞道:“师弟好气魄,师兄佩服。”
白子逸摸了摸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师兄见笑了。”
“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白子逸竟似已迫不及待,话未说完,人便已蹿出四五丈远。
陈北落摇摇头,身形一闪,跟了上去。
……
黄昏,山色已被染成深碧。
两人来到恶人谷外时,正是黄昏时分。
雾渐渐落下山腰穹苍灰黯,苍苍茫茫,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草低,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然后,羊群、牛群、马群,排山倒海般合围而来。
这是幅美丽而雄壮的图画!
这是支哀宛而苍凉的恋歌!
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
白子逸远远地瞧着,脸上闪动着兴奋的光,眸子里也闪着光。
这是何等伟大的景象!
这是何等伟大的天地!
陈北落见他一脸陶醉的表情,便决定先在这逗留几日,反正他也不急。
帐篷前,有营火,藏女们正在唱歌。
她们穿着鲜艳的彩衣,长袍大袖,她们的柔发结束无数根细小的长辫,流水般垂在双肩。
她们的身子娇小,满身缀着环佩,焕发着珠光宝气的金银色彩,她们的头上,都戴着顶小巧而鲜艳的呢帽。
白子逸这家伙瞧得呆了,痴痴地走过去,走到她们面前。
藏女们瞧见了他,竟齐歇下了歌声,拥了过来,吃吃地笑着,摸着他的衣服,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藏女们本就天真、多情而爽朗。
白子逸忍不住笑道:“你们说的什么?“
一个辫子最长、眼睛最大、笑起来最甜的少女甜笑着道:“我们说的是藏语,你……你是汉人?“
白子逸眨了眨眼睛,道:“是啊,你叫什么名字?”
大眼睛姑娘抿着嘴娇笑道:“我的名字用